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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五)傲讽官场智渊明解绶辞官 笑谈帅营莽元正信口开河(1 / 2)

左近围廊中一位军将站起来大声道:“傅大人,去年西征伊始,刘太尉本来粮秣齐全,谁想王大师自作主张,在渭桥将战舰悉数随波逐流,致使现下全军缺粮!”

“大胆段宏,王帅是你说的么!”傅弘之喝道。

众人闻言大惊,主师不在当场,竟有人当众责言王镇恶,实是胆大之极。

一时,全场齐齐掉头循声望去,却是营将段宏。

段宏与沈田之、傅弘之本是江陵将佐,私人关系甚好。而王镇恶是关中人氏北地将领,原非一个阵营。

有熟知上层内情的少数官员深谙,沈田之、傅弘之等人素与王镇恶不和,当年北征南燕、平定卢循时,因战功之争,沈田之傅弘之便与王镇恶结怨,面和心不和。至于段宏所言王镇恶在渭桥将战舰悉数随波逐流一事,傅弘之至今耿耿于怀。当眼下战事吃紧,无暇顾及此事。傅弘之早已将此事暗传书信报于沈田之。

沈田之没有表态,不过傅弘之相信战事一结,就凭此祸即便朝廷不追究王镇恶之罪饶他不死也要让他掉层皮,觉到肉疼。也正因为此,西征在即,刘裕将傅弘之安置在王镇恶军中以作副帅,傅弘之隐隐感觉到朝廷出兵关中,之所以仍以王镇恶为帅,实是顾及王镇恶威名,不用他不足以稳军心,以他傅弘之佐之,刘裕用心实是昭然。

去年,傅弘之随王镇恶出兵,两人率百余条战舰、三万水军在渭水逆流而上,抵达渭桥。王镇恶突下军令,让全军将士饱餐一顿后全部弃舰登岸,一个不留。渭水流急,将士们眼睁睁地看着百余条战舰随波东下,倏忽不见踪影。船上装的可是全军近半年的军粮!

傅弘之怒问其故,王镇恶不听。后,王镇恶对全军将士声明:诸将家园亲人悉在江南,此为长安北门,离家万里。现下,战船、粮秣东归黄河,今日之攻伐,胜战可以建功名;如若失败,尸骨亦无处可敛。除此,无路可走!

傅弘之闻言大怒,继而甚感恶心。王镇恶这个混帐武夫竟在学当年楚王项羽破釜沉舟!殊不知,时局不同情势自不相同。当年楚霸王破釜沉舟,实是万般无奈之择,此番西征,敌人未见一个,先自沉舟,王镇恶要不在标新立异耍弄战事,拿数万军士性命当儿戏,给自己脸上抹金;要不就是丧心病狂!

想到此,傅弘之无端长吁口气,回身道:“王恢矛。”

先前武官闻言站起身道:“傅大人,有何吩附?”

傅弘之道:“两日后,乔大人粮食运抵,由你登记造册,日后我要呈报刘太尉嘉奖。”

王恢矛是个大络腮胡子,当下笑道:“乔县令,还不谢过傅大人?”

乔松献忙道:“谢傅大人,下官老早就等着王师西进给大军弄粮哩。”

傅弘之奇道:“噢?”

乔松献舔舔唇角媚着眼笑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人人都说我是全送全献,单等运军粮呢!”

傅弘之一愣蓦地大笑:“全送全献,起的好名字!”

站在门台上的谢灵运亦不禁一个莞尔。

一番话这才将本已冷场的气氛略为冲淡。

谢灵运扯扯刘义真衣袖正要上去相见,蓦听傅弘之朝台上道:“贾大人,接着说你刚才说的故事儿,别半途撂套子。说到哪了?谢灵运谢大才子怕老婆那一段吧?”

刚挪了两步的刘义真和谢灵运闻言大惊,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停了当地支起耳朵聆听。

台上右侧人堆里站起一个大鼻子官员。

刘义真悄声道:“这个大鼻子好似叫什么贾元正来着,听我父亲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