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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深番外7 情浓(3 / 3)

何笙并不认识她,可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伤到自己,她让司机等等,跟着女人避到树后。

女子像是一只长长的望远镜,平静凝视面前尊贵的乔太太良久,她曾千方百计托了许多人,找到过一张何笙十一年前的相片,侧影很模糊,她被穿着警服的周容深拥在怀中,头上撑了一把伞,一袭水绿色的短旗袍,摇曳生姿,经过南城的冗巷,提着一份老字号糕点,笑着与他耳语。

他没有多么欢喜的神情,却也是她这么久来,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温柔呵护。

那张相片出自一个官员助理,拍摄目的是以包养情妇的罪名扳倒周容深,并递给深圳的法治时报,她的朋友就在那家做编辑,之所以没有刊登,是周容深自己捅破了这事,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与何笙的关系公布于众。

她这才知道,他们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纠缠,风月情浓的往事,以及那段不纯粹,不清白却耽搁他一生的旧情。

她颤抖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

何笙是真的美。

灵动的眼睛,婀娜的背影,顾盼神飞的风情。

这世上美人千百种,唯有她的美,是骨子里的美,而不止于肤浅的皮囊。

任岁月如何流逝,她皮相苍老,骨里依然清傲,妩媚。

何笙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她笑问,“我们是不是见过,但我忘记了你?”

她摇头,“我…刚来蒂尔工作,听说了一些事。”

她顿了顿,眼底波光闪烁,“很美好的事。”

“主角是我吗。”

女子在身后不断搅动手指,“是。”

何笙笑出来,没有讲话。

她长呼一口气,“所有人都说周先生很苦,过着清淡寂寞的日子,没有相伴的爱人。他拒绝了很多向他示好的女子,放弃了可以生活更快乐,更温暖的可能。他很长情。”

她眉眼略有几分黯然,“或许何小姐有自己的评断,才会选择现在的婚姻。”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与何笙见这一面,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可她控制不住。

她在这里徘徊了一天。

周容深进去后,她坐在花坛上,她质问自己,还要继续吗。

这辈子所有的难堪,所有的碰壁,他都已经给过了。

就算他妥协了,默认了,她一定能得到她渴望的感情吗。

这条路走得会何其艰难。

可她不甘心放弃这样好的他。

这样令人心疼的他。

那大雨滂沱的一面,她在他伞下伫立了五秒钟。

她回头看到的那张脸,从欢喜到落寞。

他的胸膛一定是这世上最温暖宽厚的胸膛。

时间能让何笙的笑靥转对另一个男人。为什么不能让周容深的感情,分出十分之一,转给另一个女人。

他这样一颗为爱火热的心,她只要凿开那层冰,不就能触摸到了吗。

“周先生真的非常好。我不知未来某一天,您会不会后悔。”

她说完目光掠过那一辆等候不耐烦疯狂闪灯的车,“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您过得非常快乐。”

何笙一头雾水,她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曲笙立在原地目送她,维持着格外温顺的笑容,只是全身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凉意,凉意之余,愈演愈烈的是一腔红尘中茫茫的执着。

车在前方鸣笛,她打消好奇与疑虑,在保镖侍奉下钻进去,还来不及前思后想,被乔苍阴沉沉的面容吓了一跳。

她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无赖样,缠绕他脖子,“笑一笑嘛。我不喜欢你这么严肃。”

他目不斜视,也不回应,车厢内还有司机,她觉得尴尬无趣,松开手也不理他。

在抵达一趟十字路口,遇上红灯缓慢刹车的时候,司机回身给何笙递水,方向盘突然失控,撞上了前面一辆停稳的桑塔纳,对方司机怒气冲冲,从车上蹿下来,看了一眼宾利的车牌,有些含糊,不过碍着这边理亏,横眉冷目敲打着玻璃,司机正要放下车窗,乔苍先一步降落,他什么话都没说,从公文包内取出两沓钱递过去。

男人捏了捏薄厚,气势和语调顿时弱了一些,“有钱了不起啊,就能满大街撞人玩儿?你没看我后车灯烂了吗,我新买的。”

乔苍又递出一沓,男人撇了撇嘴,揣进兜里,得寸进尺扬下巴,“俩灯呢,后备箱那么大坑,你看不到?”

乔苍眼眸微微一凛,空着手探出窗子,捻动手指,“找不痛快。”

话音未落,男人的脖颈毫无征兆的被一把反揪住,整个人从地上脱离,悬浮在低空。

他涨得脸通红,没想到碰上力气这么大的硬茬子,挥舞着手臂,乔苍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撒,他举到玻璃上方不能更高的位置,手倏而一松,男人软着身子跌倒在地上,溅起飞扬的尘土,捂着喉咙咳嗽,灯早变了颜色,后方排成长龙,不断鸣笛催促,驾驶位司机朝后方瞧了一眼,“撞车是我的错,讹人就是你的错,盛文乔总许多年没遇到你这样不长眼睛的混账了。”

车拂尘而去,乔苍冷着脸,拿出方帕擦拭刚才触摸了男人的手指,仍一言不发。

何笙眼珠转了转,娇滴滴伏在他胸口,“还生气呀?”

乔苍不理会,沉默看向窗外。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允许我来。补一补欠他的情。”

他抬起手腕,让她自己看时间,“我答应什么。”

她泄了气,“一个小时。”

“迟了多久。”

“十分钟。”

乔苍冷笑,“我不去接你,你只会更迟。”

何笙张开嘴在他下巴啃了啃,留下一行湿漉漉的口水,“你猜你现在有多酸。”

他接得倒快,“不酸。”

说完感觉到她往自己衣领内吹气,挑逗,厉声蹙眉,“给我老实坐好。”

她愈发放肆,一点也不怕他,“我渴了嘛。”

乔苍打开水瓶,递给她,她不喝,“我要你喂我嘛。”

他耐着性子将瓶口挨上她红唇,她手指在他唇上点了点,屁股用力扭着,“用这个喂我。”

他微微扬眉,脸上的冷意薄弱了几分。

何笙就知道,他扛不住她这一套。

司机十分知趣升上挡板,车速平稳而迟缓,乔苍含住一口水,捏起她下巴压了过来,何笙乖巧张开嘴,在他舌尖的推动下,那口水全部渡入她喉咙。

他没有就此放过,缠住她舌头深深的吻进去,直到吻得她身体发热发软,乔苍才停下。

他喘着粗气,“小东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她笑嘻嘻往他怀里钻,“敢,我就要欺负你。”

他耿耿于怀那幅画,掐着她下巴不松手,“回去画一画我。”

她玩弄他纽扣,懒懒说好。

“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看那么久。”

她嗤笑,“记住了。”

这样乖。

太阳从烟囱里出来的吗。

乔苍倒发毛了,他低下头,唇吻了吻她眼皮,“怎么不和我吵了。”

“反正我答应你又不会少块肉,我怎么做,我也不会改。”

乔苍被她气得脸发青,车子剧烈晃了晃,司机脚尖一下子溜到油门上,嗖地便蹿了出去,何笙又痒又怕闹着,车从一座报亭疾驰而过,报亭一旁的榕树下,是一双含冷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