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得到了,三五天也就腻了;就是得不到,就是已失去,所以才心心念念,不可自拔?
“月色如此美丽,王爷可是在睹物思人?”
琅邪王蓦然抬头,对面的女子居高临下,他因为坐着,只看到她的一双靴子,小牛皮的面澄亮地反射出火堆的光芒。
金属的挂件也反射着火光,更增添无限的冷酷。
他憎恨这种冷酷因为,他从小到大面对的都是这样的人和面孔。
美好的回忆被打断,琅邪王心底极其反感,但他还是压抑了这种反感。
“从甘甜小姐嘴里能说出月色美丽这样的话,真是令人吃惊。”
这讽刺也太明显了。
甘甜脸上还是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个草戒上面。琅邪王一伸手,把盒子塞入了怀里。
“王爷难道不觉得,当着正室的面怀念小三,是不是很过分?”
她甘甜自然是正室!可谁是小三?
琅邪王的目光从她的靴子往上移,女人的腿很长很直,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更是修长挺拔,就如一株刚刚长起来的白杨树。
琅邪王跳起来:“秦舞阳,传令开拔……”
“拔”字尚未落口,马蹄声传来,在月色下踢踏踢踏,如此急促。那是八百里加紧,“天”字号的紧急战情才会用到这样的驿马。
琅邪王勃然色变,他大步出去,驿马上,一个人几乎摔下地来,马也随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乎当场毙命。
来人几乎已经脱力,手里的东西也拿不稳,气喘吁吁:“陛下……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琅邪王脑子里“嗡”的一声,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火漆密函,拆开,是宫中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公公的亲笔:卯时正,皇上驾崩。
正是夏原吉预计的第二十日,毫无偏差。从早上到晚上,连续换了5次千里良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送到了琅邪王手里。
此时,他才知道绿盟盟主的能量,不单是亲笔泄密的曹公公,也不单是他预测的准确性,更在于他传递信息快得如此的不可思议。
这时候,他才不可思议的回头看身边的女人。
她一点也没露出惊奇之色。
显然,她对这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琅邪王终于兴奋起来。
那个妖孽一般的夏原吉。
一股热血在胸膛急遽的燃烧,慢慢地,开始沸腾。
不管自己失去了什么想想自己即将会得到的吧。
耐心!
只需要耐心!
没有任何人的江山是一夜得来的。
他心底,眉飞色舞。
她面上,平静无波。
“陛下新丧,天下同悲,王爷,请节哀。”
琅邪王一点也不悲痛也不可能悲痛。他对父皇,真的没有什么深情厚谊,甚至暗地里充满了仇恨,巴不得他早点死去那是一座大山,唯有这座大山被移开了,自己才有一线希望。
但是,听得甘甜此语,他已经泪流满面。
甘甜也红了眼圈为人儿媳妇者,不可不哭。
大家都是演员。
君父大丧,三军缟素。
琅邪王跪在地上,呼天抢地,痛哭失声。
连夜,赶回京城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