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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击掌相约(2 / 3)

一连几天我的情绪低落到了谷底,眼看着母亲有家不能回,自己却无能为力。而好不容易凑齐的房款却要被天海这种泼皮无赖用合法的手段敲诈勒索,我真的不知道,一个跌落泥潭绝境求生的人哪里才是出路。如果天海的债务不及时清算,那么按他们的计息方式,一年后将再次番倍。为人子女,最大的不孝和悲哀便是因自己连累让亲人受苦,而无能力为。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的疼,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每一样菜肴老妈都曾经亲手为我做过,如今,受我之累,老妈连个安心之所都没有,也许叶梓骂的对,象我这样的人活着除了连累他人还有什么意义。一想到这,我的眼泪便如泉涌一般再也抑制不住,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宁可下地狱忍受极刑之苦也不愿再看到两鬓斑白的母亲为我受罪。

那一周于我而言过得极其漫长,我挣扎在债务的泥潭中不知道这仅有的资金到底该先填补哪一个窟窿。我经常躲在一角暗自神伤,话也少了许多。而丘枫象是能听到我的心声一样,总是默默无言地在墨镜后注视着我。

也许失明的人听觉尤其灵敏。周五的傍晚我跟在丘枫的身后陪他散步。可能是时间长了,丘枫对园区的小路太过熟悉,即使看不见,他也能走得比我快,而且他已经不需我再扶着他了。我在丘枫的身后抹了一把眼泪,因为周一便是法院下达的最后还款日了。我不怕自己再上一次黑名单,但是我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身边的亲戚朋友不得安宁。老妈是国营大厂的退休职工,住的是家属区,街坊邻里都是单位几十年的熟人,这样一闹,让老妈以后如何面对街坊邻里。所以下午我给法院打了电话,沟通后同意周一按判决书金额还上款项。

但是这也意味着老妈还要继续住在社区养老院,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次凑够叶梓开出的还款金额,一想到这我便自责地想跳进白桦林的青波湖中,可是死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所以那天晚上,我双腿灌铅般地跟在丘枫身后,脑袋一片空白。

丘枫听见我抹泪的声音,慢下脚步和我并肩而行。

“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的语气里透露着关心。

“没有。”我低着头。我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同情,有的时候同情和怜悯最是廉价,那不是我想要的。

“其实,你可以抽空回家看看孩子和家人。你好象来了半年从来都没有回过家。”丘枫小心地安慰我。

“我没有家,也没有孩子和老公。”我冷冷地回答,脑子里冒出的却是邬晴郓的不告而别。

“你,没结过婚?”丘枫像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话音未落,我一片空白的大脑突然惊醒,如中电一般告诉自己:“穿帮了。”因为穆雨的简历上写的是已婚育有一子。

人有的时候活得累的原因是因为撒了一个谎,便要去撒无数个谎去圆前面那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