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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我勉强忍住了委屈的眼泪,在转身的一刹那,终于难过成他不知道的样子。也许每个人都是一个国王,在自己的世界里纵横跋扈,即不要听别人的,别人也听不进自己的。我拉开了病房的门,也许这个时候我们都需要冷静。

“我已经经不起任何欺骗了,所以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谎言,想来的自然会来,想走的我真的留不住。”丘枫在我的身后冷冷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对待爱人最残忍的方式,不是爱恨交织,不是欺骗背叛,而是在极致的宠爱之后,逐渐淡漠的爱。

站到病房的门外,委屈的眼泪扑面而来。也许到了这个年纪再多的委屈和眼泪早已学会了自己承受,世界上没有什么天荒地老,只是好感的点滴积累,在相爱时,存下点感动和深情,在冷战时,懂一些感恩和理解。

我看了看时间才晚上九点,护士站有二十四小时的陪护服务,我联系了护士,找了一个年纪相对较轻看起来比较利落的陪护赵大姐,正在门外逐项交待陪护丘枫的注意事项,白杨提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过来。

“这是我妈特意给你煲的粥,还有你喜欢吃的小菜,就知道你晚上不会好好吃饭。”看到我眼睛发红,还在安排陪护,白杨似乎明白了什么,从牙缝里冒出几个字。

“不识好歹!”说完把保温壶塞给我,便要冲进病房和丘枫理论。这两个人平时见面都恨不得刀兵相见,这个时候白杨若是出现,那可真是要引起世界大战了。

我拼命拉住了白杨,“我正好饿了,趁热把粥喝了,你和赵大姐再交待一下丘枫陪护的注意事项。”

白杨叹了口气冲着病房里刀子嘴豆腐心地嘟囔道:“早知道让他瞎一辈子算了。”然后和赵大姐详细陈述了角膜移植病人的注意事项,找了名护士把赵大姐带进了病房。

我拨通了天地司机丁桐的电话,因为我的行李全在车上,这一整天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琐事。谁知刚打过电话,丁桐便跑了上来,见到我十分高兴。

“余姐,我一直在楼下就怕你有什么事,把几位客人送到酒店就回来了。”丁桐是个十分称职和贴心的司机。

我让丁桐将我送回素心园,因为时间太晚只能明天去接樾樾。让白杨安心回去休息,明天我再来医院找他。安排好一切我才回到阔别已久的素心园。

很长时间没有回素心园了,我也想回到生活了几年的老地方去看看。我一直以为房子是有生命的,是人与这个世界发生联系的驿站。任何人――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布衣布履的庶民百姓,都需要在那生命的驿站里驻足休憩。因而,走过30多年风雪驿路的我,在这样一个星光暗淡的夜晚终于回到了那个曾与我朝夕相伴的素心园,去倾听一回我曾经的喜忧,去俯视一次我生命的足迹!

夜晚的素心园十分安静,静得能听得到虫鸣。站在院门口,我想起自己当年,一个人托着无数的箱子,淋着雨狼狈不堪地坐在贴着封条的院门口的情景;推开院门院子里的壁灯依然矗立在门边,满院的九转还魂草十分舒展,看得出被照顾得很好,廊下挂着一盆盆金边吊兰,有的垂到了半空,有的已经开了花,透过这一盆盆的花草,我似乎又看到了邬晴郓蹲在院中松土浇水的模样一如当年。一楼的客厅里仍然是旧时的模样,难得的是那些我喜欢的中式家俱却按原样购置的全然一新,屋里到处布满了各种兰草,一簇簇开得份外婀娜,花盆里的土还泛着湿润。二楼的墙壁上挂着红木镶框裱好的兰草四条屏,卧室的床上铺着一套粉红色的床上用品那是我喜欢的颜色,那张中式的双人床沉沉的睡着,昔日所有甜蜜的记忆也被封存在了沉睡里。卧室的墙壁上挂着当年我的几幅照片,素心园的一切都在邬晴郓的精心布置下和以前一模一样……

素心园里一桌一椅,一花一木都包含了太多的回忆,站在空荡荡的院中,锁碎的点滴故事让我情难自禁的泪如雨下。如今这些故事的主人或已远离或已逝去……只是园中景色仍依旧,物是人非已成空。我坐在廊下,被夜色包裹着,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记住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在这个星光陨落的晚上,意犹未尽地一遍一遍回忆着素心园里的一切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