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首页

都来滴血验亲(2 / 3)

想到此,云止随即将左手大拇指与食指轻点并拢,快速的置于唇角,对着空空如也的上空吹了一个嘹亮清脆的口哨。

下一刻,但见一望无际的浩瀚天空,徒然飞落下来两只振翅的大雕。

那两只大雕,一雌一雄,通体雪白。每一只,都有成人一般大小。张开的双翅,恍若扶摇直上的大鹏,带起一阵狂风。

这,还是一年多前,她一次意外得到的。

思及此,云止将手中的书函,用布条牢牢的捆绑上其中一只大雕的一脚。

柔声道,“去吧,那一个人,他此刻或许正等着你们呢。”那一个人,说的,当然就是宫宸戋了。那一日,她与宫宸戋一道出东清国的边境,前去办一些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如今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的来说,也就是一些朝廷之事。回来的路上,一道遇到了这两只大雕。

其中一只,受了箭伤。

另一只,不离不弃守候在一旁,眼见着有人靠近,也不愿离去。

她当时很是喜欢来着,于是,便出手救了那一只受伤的大雕,悉心照顾。后来,那两只大雕就一直跟随着她。这其中,自然宫宸戋也出了一份力。

看着大雕振翅飞走,转眼间缩成渺小的一点消失不见,云止不由慢慢收回视线。

这三年来,花千色时不时的出现在皇城,前来看望她。有时候,会在她的府邸一住月余。

而这三年来,她始终没有再见云泽天与景夕一面。两个人,一直都在东方卜的手中。可是,任她暗中如何的派人寻找,就是毫无消息。仿佛,已经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

至于东方卜,也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府邸。只是,他的每一次出现,似乎从不走正门。

而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在花园的凉亭之中,独自一个人耐心的等着她。然后,为她泡上一杯不热不冷、温度恰当好的茶。

三年的时间,确实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此刻,努力的回头想想,一路走来,反倒对宫宸戋这个人越发的深刻起来。

朝堂上的每天面对,上朝时的时常相遇,下朝时的往往顺路,意见不合时的针锋相对,偶尔处理繁重朝政时的秉烛夜谈……点点滴滴,似乎,还真无处不在。

温暖的阳光,悄无声息的洒落下来。将行走间的人,身影长长的拖延开去。

慢慢的,云止不觉浅浅一笑,回过神来。继而,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那一丝感慨悉数挥去。

心下,冷静的略一思量——若是东方卜真的利用东锦瑜出皇陵之际来大作文章,那么,他绝对会拖上一个她,拿她来当挡箭牌。届时,一旦成功,宫宸戋倒台,轻则逐出东清国,重则满门抄斩。虽然,宫宸戋想走,这世间恐任何一个人也挡不住他,也任何一个人都伤不了他分毫,可朝堂,却是万不可能有他的存在了。如此一来,东方卜的阻力已去。而退一步言,万一不幸失败,所有的责任都可推到她的身上,由她来扛。也可以引得宫宸戋对付她,让她为了自保只能与他合作。

可以说,东方卜他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

只是,他忘记她曾跟他说过的了么?她不喜欢被人算计,也绝不是任人算计之人。

抬步,云止重新步入安静、空无一人的衙厅。‘东丽山’匪徒一事,事不宜迟,还是速战速决为好,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低头,冷静的俯视向案桌上平坦开来的那一张‘东丽山’地形图。指尖,轻缓抚上。

一行七只碗,呈一字排开。

究竟是‘验’,还是‘不验’,就等着沉默的帝王一句话。

僵持的场面,依旧无限的持续着。东方卜此刻,如何还能不确定宫宸戋的意图。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宫宸戋究竟拿什么办法来让所有的血都不相溶?纵观各种医书,也从未曾见到过。这其中……看那碗与清水,并不像是动了手脚的样子。再说,宫宸戋也绝不会愚蠢的在这上面做手脚,让人抓个现成。那么……

东锦瑜深深皱眉,良久,再忍受不住眼下这一种沉默的氛围,开口道,“父皇,你别听宫宸戋的……”

东申泽闻言,慢慢的抬眸,向着斜对面的东锦瑜望去。一双眼睛,将东锦瑜眉宇间的那一丝恨意、以及欲置人于死地的扭曲尽收眼底。

又一片刻。

终于,只听那沉默的帝王开口,“刀!”

一个字,刹那间,骤然打破空气中的那一丝死寂。小太监小鹿子,连忙将小刀送上。

东申泽接过干净未染血的锋利小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划开自己的手指。让那流淌出的鲜血,一一滴过面前的七只瓷碗。

时间,一时再次在等待中,缓慢的无声流逝。

案桌上平放着的九只瓷碗,一眼望去,竟始终都一模一样。

东锦瑜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喃喃道,“不,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东方卜双眸微微眯起,眸底,亦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想不通,这一切,宫宸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皇上,此刻事实已经证明,‘滴血验亲’这一种说法,根本不真实。可六公主与大学士两个人,却利用这种手段来诬陷本相……”一句话,他说得不紧不慢。似乎,从一开始,他说话的语气便是如此,未有哪怕是半分的起伏与变化。

东申泽没有说话,今日,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沉默最多的日子。

东锦瑜想要置宫宸戋于死地,如今,却被反咬一口,自然万分不甘心,“父皇,你别听宫宸戋乱说,一定是他在这里面做了手脚。对,一定是他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那你说,他怎么做手脚了?”

东申泽问,冷漠的神态,与东锦瑜焦急、掩不住那丝慌乱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

东锦瑜怔住,她知道,她就是知道宫宸戋一定在这其中做了手脚的。可要她找出来,却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找不出头绪与破绽。一时间,心底,拼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想了想、又想了想后,眸光一亮道,“或许,是宫宸戋在水中下了药……”

“来人,宣太医,马上检查所有的碗与清水。”

几名太医,很快的上前来。将碗与清水当着众人的面仔细一番检查后,毫无问题。

“那一定是宫宸戋在所有的皇兄皇妹们身上下了药,让他们的血变得不同。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所有皇兄皇妹们的血才会与父皇的不相溶。”

“太医,马上给所有的皇子与公主检查,谁要敢作假,朕第一个杀了他。”

太医们不敢违令,躬身一礼后,立即当众为所有的皇子与公主们仔仔细细检查起来,丝毫也不敢亵慢。而最后的结果,一如那碗与清水,毫无问题。

东锦瑜用力的摇头,再摇头。太医们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不信。

忽的,冲上前去,扯住其中一个太医的衣领就道,“你们,一定是宫宸戋的人,你们一定都是他的人。”

说着说着,又忽的转对向东申泽,“父皇,你不要相信宫宸戋,你不要相信他。父皇,这些人,一定全都是宫宸戋的人,宫宸戋一定事先都吩咐过他们了。父皇,我是你亲生女儿。父皇,你相信我,好不好?父皇,你就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