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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宝驹(1 / 2)

余淮义八岁学戏,至今五十年有余,熟人都叫他“戏痴”,家里再困顿都没想过要改行,唱了一辈子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

他能夸赞的同行寥寥,淮北王就是其中一个,天生被祖师爷赏饭吃的人。

反观余淮义自个,在界内除了辈分高,唱功平平。

·

余窈窕双手抱着台旧洗衣机,膝盖骨顶着借力,一步一步地退下楼道台阶,一只脚没踩稳身子往后斜,人被扶住,淮北王接过洗衣机问:“往哪搬?”

“楼下垃圾桶。”余窈窕叉着腰喘气。自个从五楼一点点地挪到三楼,他扛起来就搬了下去。男人——就是力量!

余窈窕弯腰拎起台阶上的保温桶,直接上了楼。她在这老居民楼租了间一居室,距离洗涤厂才三分钟。保温桶里的鸡汤倒出来,等不及拿筷子,手捏了个翅尖放嘴里嚼。

房间不大,胜在布置的温馨,除去厨房卫生间,可活动的空间也才二十几平。客厅与卧室中间拉了道若隐似现的布帘。

余窈窕喜欢小房子,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也许这只是穷的另一种说法。

淮北王看了一圈,实在没落屁股的地,余窈窕啃着鸡爪,指着凌乱的沙发道:“衣服扔里头床上就行。”

淮北王敛眉,没见过这么凌乱的闺房。望着堆满沙发的衣服竟不知如何下手,摇头道:“本王不累。”

余窈窕麻利的过去沙发,两个胳膊肘一拢,夹着堆衣服扔床上。吹吹沙发道:“坐吧,大爷。”

“……”

“女儿家闺房怎能如此凌乱?”淮北王坐下道。

余窈窕懒得接话,晾好的衣服扔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整理,他就招呼不打的来了。鸡骨头顺手扔垃圾桶道:“你要是提前招呼声,我就给你铺红毯了。”

“师傅委托小十一给你送鸡汤,小十一临时有事,本王闲着也是闲着。”

“你怎么来的?”余窈窕问,这条路坐了地铁还得转两站公交。

“坐公交车来的。”淮北王拿出手机玩斗地主。

“一路很顺利?”

“嗯”淮北王含糊地应了声。他其实坐反了公交,路上折腾了老久才过来。

余窈窕端着碗鸡汤坐在沙发上,喝了口道:“放田七了。

淮北王不懂什么是田七,也就没接话。手里点着一张牌,准备出出去。

“你傻?对方对5你对1?”余窈窕指点道:“出对12,你出对12就逼出地主好牌了!”

淮北王出了对12,地主出了对1,没人要。地主又连出九张顺子,从6—12封底,赢了。游戏界面显示出一段话,“傻逼,你留着对1下蛋?”这话显然是骂给淮北王的。

“……”

“没主见,你应该坚持出对1的。”余窈窕喝着鸡汤道。淮北王侧过身子不理她。

余窈窕喝了两碗鸡汤,打了个饱嗝儿,惬意的枕在沙发背上,朝玩泡泡龙的人道:“诶,后天你师傅的三周年纪念日去不去?”

“不去。”

“说真的我很迷,你师傅去世后,你为什么会沦落成流浪汉?”余窈窕一直很费解。如日中天的当家小生突然消失,整个戏曲界都很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