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她模模糊糊感觉到室友已经回来了，但她不想睁眼，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手机铃声，将黎雾叫醒。
她看清来电，穿了件外套便跑楼梯口接了。
“黎黎，十八岁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很吵，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明媚。
黎雾看了眼时间，正好零点，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谢谢，你现在在哪？”
沈聆歆沉默许久，像是在思考，“我在，在北海街，是吗？”
她身边像是有其它人，黎雾这边很安静，楼梯口时不时灌一阵风，冻的她手脚冰凉。
“你干嘛？别抢我手机啊，我在和，和黎黎说话呢……”
沈聆歆像是不满，一直在嘟囔，身边的人一直在低哄。
黎雾僵在原地，直到对面的手机落到一个男生手里。
“喂，生日快乐，我是陈熠。”
他声音很好听，原先的清冽消失不见，现在更多的是温柔。
“嗯，谢谢。”黎雾握紧了手机，声音都在抖，“歆歆，怎么了？”
陈熠嗓音带笑，身边的人好像很不老实，一直在抢手机，陈熠一直在耐心的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重新在黎雾这边响起，“今天高兴，醒醒喝多了，她一直闹着不回家，我问了半天，她才说十二点是你的生日，她想要亲口和你说声生日快乐。”
醒醒是沈聆歆的小名，黎雾在高中听过一回，是从她妈妈口中听到的。
而第二回，是黎雾从陈熠口中听到的。
“黎黎，十八岁要天天开心哦！”沈聆歆凑到了手机旁，声音很甜，“我和陈熠在一起了！”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但也是真的高兴。
楼梯口的窗户没关，外面的雪还在下，黎雾感到很冷，大概是雪花落到了她的身上，大概是大风吹酸了她的眼睛。
“歆歆，恭，恭喜你啊……”黎雾艰难地开口，心脏狠狠刺痛着，她抬起一只手，捂紧了胸口，想要减轻疼痛，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黎黎，我今天真的好高兴啊。”她在笑，“你要是在我身边我就更高兴了。”
黎雾将手机拿开，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但她平静不下来，直到眼前开始模糊，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
“歆歆，你要一直，一直开心幸福。”
这是黎雾对沈聆歆的祝愿。
“我会的，黎黎，你也要幸福呀，记得多吃点饭，我前两天看你，你好像又瘦了。”
黎雾噙着眼泪点头，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好了，现在可以回家了吗？”陈熠在询问，沈聆歆终于说了声“好”。
电话终于被挂断，黎雾扶着把手，缓缓坐了下来，她终于承认，自己内心是难过的，她真的很想衷心祝福沈聆歆，可她真的做不到。
“歆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黎雾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泣不成声，“我说谎了，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已是深夜，楼梯口的灯早已熄灭，窗外的大风直往里钻，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掩面痛哭。
“我喜欢他，对不起，我真的好喜欢陈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