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回去,不想看那宫墙繁华,更不想看这属于容家的江山。
似是命中注定,她丢了玉石……
全都丢了。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
如此也好,她不想再查下去。
查下去又会是什么,是当年凶手的真面目,还是容家的凶残与血腥?
陈彼岸一直在旁边守着她。
陈彼岸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给她倒酒。
云思齐每日都会醉的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她又在皇宫里。
她想,应是素娘将她带回来的吧。
如此往复,云思齐每日大醉。
她分不清日子,也分不清昼夜。
她只知酒精能麻痹神经,能救她的命。
她只知,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而她自己,以复仇的名号而来,却爱上了最不该爱的人。
云思齐面容憔悴,又倒了一杯酒。
平日里总是唯唯诺诺的陈彼岸终是看不下去。
他上前,瘦小的少年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云思齐的眼眸轻动,侧过头。
已经几日时间,但她第一次注意到了身边的少年。
陈彼岸看不见,但能察觉到云思齐正在看着他。
他的身体在颤抖,胆怯的模样没了刚才夺走酒杯的决绝。
云思齐扫了陈彼岸一眼,又看向了他手中的酒杯。
她伸手想拿,陈彼岸却抱着酒杯向后缩了缩。
陈彼岸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姐姐,你不能再喝了。”
云思齐看着他。
陈彼岸将酒杯抱得更紧了些。
云思齐看了陈彼岸许久。
迷蒙间,她好像从陈彼岸的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
她的心下一痛。
那件事之后,妹妹便再也睡不好了。
而那枚被妹妹在血案之中紧紧攥在手心的半枚玉石,此刻竟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抬手,摸了摸陈彼岸的头。
陈彼岸的身体有些僵硬。
他听云思齐对他说:“乖,你还太小,不懂,有些时候,大人除了喝酒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说罢,云思齐转过身,继续倒酒。
陈彼岸拿走了一个酒杯,云思齐还有新的。
陈彼岸听着云思齐拿酒杯的声音,忙上前阻止。
他看不见,只能凭借自己听到的声音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阻止云思齐的动作。
他或许还小,但他知道每日喝酒是不对的。
云思齐想甩开陈彼岸,陈彼岸便紧紧地抱着她。
“娘娘!”
一声惊呼在门前响起,陈彼岸和云思齐的动作都顿住了。
云思齐抬起头,见刚才惊呼的人是素娘。
而在素娘前面站着的,是一身玄衣的容玉韬。
容玉韬看着她,表情很冷,是从未有过的冷。
他站在那里,只看着云思齐和陈彼岸。
云思齐没动,也没说话。
陈彼岸顿了半晌,方缓缓松开了云思齐。
尴尬的气氛不知维持了多久。
容玉韬两步走到云思齐的面前,将一物狠狠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素娘和侍卫都跟着追了出去。
云思齐低头,看着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香囊。
香囊上是云思齐亲手绣的鸳鸯。
为了绣这鸳鸯,她的手指被针刺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