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一行人赶回大同的时候，闪米特人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沿途都是燃烧过后的村庄，遍地都是失去家园的流民和无人收殓的尸骸。
吃尸体吃到眼红的野狗和狼即便是白天也敢在官道两旁伏击过往的行人，如果不是李蕴一行人多的话，也免不了要和这些畜生恶战一番。
每次战争过后就会有瘟疫，原因就是这样，大量的暴露在露天环境下的尸体就是细菌的温床，培养出来的还恰好是能够感染人类的细菌。
李蕴带着一部分样品急匆匆是回到了总兵府，王朴不害怕王源会赖账，由他来先付款是比较合理的。
如果王源是普通人那么一定会被抢，但他是官，哪怕是一个百户也一样，他是官而不是民或者是兵，这身衣服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是军官，他可以合法的蓄养私兵，合法的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包括但不限于甲胄和火铳，就算是他推出一门法制M1897式野战炮即李云龙的意大利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本质上依旧是谁拳头大谁有理，所谓的规则不能保护他，只有规律才能保护他。
“你说的属实吗？”王威拿着一件防弹插板，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回军门，确实如此。”李蕴点了点头，接过插板示意防弹衣上还有两个弹坑。
“拿出去用火铳试一试。”王威更相信眼见为实，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也是当惯了封建大家长的习惯，总以为自己就代表了真理，霸道、蛮不讲理。
“是。”李蕴知道自己这个上司是什么脾气，于是招呼人开始实验。
校场里十个人排成两列对着钢板齐射，线列战术其实不是云南王沐英创造的，而是南宋时期的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县令创造的，只不过他用的不是火绳枪而是一种叫做突火枪的前膛枪，更像是手持版的烟花。
后来这个年过花甲的县令指挥五十多人使用突火枪打败了流寇，这个县令叫做陈规，是火器早期萌芽时期的代表人物没有之一。
这一次实验用的不是三眼铳而是鸟铳，比起三眼铳鸟铳的威力更大，随着火绳燃尽，火焰和剧烈的枪声之后，大片的烟雾腾起，防弹衣被打出几道火光，随后第二队也开始射击。
在两轮射击后，四丈外的的防弹衣被击中了9次这个命中率对于鸟铳来说很正常，李蕴把防弹衣从木桩取下之后送到了王威眼前，9次被命中，弹丸被弹开6次，剩下的三次也只是因为高温焊在了上面，随便一拨就掉了下来。
“区区一个百户？此物合该为我所有啊。”王威立马就动了贪心。
“军门，我看此人并非没有根脚。”李蕴连忙劝道。
“哦？是哪家送来吃军功的啊？”王威心思一转，表情变得比较凝重起来，自己的地盘被人插了钉子，谁都不好受。
这年头凡是有点家底的家族都会找几个有出息的孩子支持他们考进士，哪怕是招女婿也行，同时他们也会进军军队，这些有传承的家族是经历过不止一次乱世的，非常明白盛世和乱世的规则的区别。
所谓的千年世家就是在各行各业都有人，家族的触角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贩夫走卒都有，这样的世家是很难被根除的，因为他们的理念就是谁活下来，谁发达了，谁就是主支，就是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