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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结界之光(1 / 2)

许鸣逃掉啦。逃得手忙脚乱。竟将蚩蝉及蝉眼也空掉啦。卓儿呢。兴许也被她那该死的爹,空得也只剩两颗眼球了吧。

可无论谁的眼球。总也这么沉寂着。不啻一种屈辱的刑罚。哪有眼眶眼帘,就这么光着裸着呀。

蚩蝉。早也心死了的。许鸣自顾逃掉了。破不了蚺阵。可不就脚底抹油了么!……太阳。月亮。彰河。阿婵。卓儿。呵呵。骗鬼去吧!骗子!

蚩庐。骂得可真准呢。“货郎小贩”,“无族无世”。果然走哪骗哪。竟将幽祀骗得交出祭司峡谷,让出大祭司神座。呵呵。天下第一!骗子!

“骗子!可你!你倒出来呀!我就看一下下的!……许鸣!你尽管去逃!阿婵。决不拦你!卓儿也不!……你曾骗我么?骗我们娘俩?打第一句起就骗的!……许鸣!求你!”

墨蚺吞噬的虚空里。空寂着一副女人的魂息。孱弱。屈辱。没啥出息!……竟还凄凄哀哀着一位逃掉的男人。

可!有啥好法子呢!就是想他!没有一星星儿恨怨!……那野猴子死性,尽享尽做,骤燃骤熄。

甚或穷凶极恶,冥顽乖戾的媾和。方可填塞,鼓胀,抚慰她那渊深已极的欲壑与生命。

啊。曾经模糊一团的生命。除了醉醺醺的蝉眼。甜丝丝的蚩溪。记忆里,压根儿就没有靠谱的东西。究竟吃啥长大的,阿婵都搞不清楚。

蚩庐。这当爹的。总也一团黑黢黢的影子。总是躺着盘着歪歪着。时不时的索性一座滑腻腻的墨鳞甲山,盘亘在阿婵身边。娘呢。阿婵这辈子也没尝到娘身上一星星儿味道。

有记忆的生命。偏偏拜许鸣这男人所赐。嘴唇,指尖,胸口,许鸣任性地游弋摩挲。偏偏就将阿婵打小起斥满周身的恐惧,寒彻,腥膻的记忆,抹得一干二净。

就连卓儿。不也是许鸣给她的么。清清白白的小人儿。爹是货郎小贩。娘是浪巫公主。蝉眼伯伯。蚩溪舅舅。仕囍姨姨。

哼!一顶一紧要的,卓儿可是吃奶长大的。有血有脉。有族有世的呢。

这“族”就叫祭司峡谷。这“世”就叫祭司世家。彰河两岸四族,王啊霸啊的,一个个且等着我家卓儿长大吧就!

“许鸣!你倒吱个声儿啊你!……该不是腻烦我们娘俩了吧?算啦。不问就不问吧!骗就骗吧!逃就逃吧!……你?你真不想我?不想卓儿呀?……逃吧。逃吧。你这死男人!”

这死男人。明明肉身凡胎,又无灵兽栖身,却舞弄虚空,空天空地。今儿虽则败逃老巫蚩庐,可也够神够圣的哈!

若非?许鸣这死男人,该不就是自“万劫结界”里蹦出来的吧?……要骗。他也休想骗过幽祀的呀!

幽眼。蝉眼。若无这两头神鹰护佑。幽祀,蚩蝉,谁也休想任性穿梭魂域与现世!

许鸣。就行!任性斩杀灵兽,从不仰仗万象化身。且只一副面孔。一副肉身。一副性情。

结界。不然呢!天地之间。彰河两岸。哪能蹦出来许鸣这样一位“肉身虚空”呢?时与光。灵与肉。魂域与人间……好哇。这家伙竟逃回了老家。万劫结界。

可!哪来的雪啊?若非雪。哪来一簇簇耀眼的荧光。洋洋洒洒的雪潮雪幕,裹覆满虚空里的墨烟,愈发散淡,愈发明亮。

雪线。雪崩。雪暴。万仞锦羽雪山,不知被谁擎在手里。就是这柄银闪闪的锋锐雪刃,劈开了墨蚺肚腹。剧痛痉挛着的墨蚺,山崩地裂,疾速蜷缩。

墨蚺终于吐出了彰河。干涸的故道。荒芜的堤岸。龟裂的河床。

倏忽间奔流滚滚,黑黢黢的蚺血,白花花的蚺肉,零零碎碎,腐臭熏天的蚺鳞蚺甲。蚺尸化作墨色山洪,一泻千里,淤满了彰河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