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圆润的，内里雪白，表面褶皱处在天光映照下，露出缤纷糜丽色彩的美丽贝壳，就那样成百上千，乖巧而充满期盼地堆在箱子里。
程禾心花怒放，冲过去的脚步轻盈地要飞起来。
她的喜悦填满整个院子，刚从后院打拳回来的岁安也禁不住被她感染，扬起嘴角道：“这么开心吗？”
“有谁看到钱不开心的？”程禾将坚硬的贝壳抓一把在手里，仔细欣赏。
“也是。不过这只是五千贝的一半，另一半尚未集齐。”岁安笑道：“再过两日就能凑齐。”
程禾那被钱冲昏的头脑又清醒了，笑眯眯看着岁安：“不着急不着急，这已经很快了。”
她暗暗心惊，这人两天就弄到了两千多彩贝的现钱。
岁安是南边来的贵族。王族月氏与北部的姒氏如今是针锋相对的敌人，岁安在敌人的地盘上，还能在两天内弄到两千多彩贝现钱。
岁安的地位和能量比程禾预想地还要高。
低头摸了会儿钱，程禾见程川出屋，立刻拉他到箱子前，嘀嘀咕咕，商量怎么花钱。
“找妈的任务要加钱。”程禾道。
程川点头：“我会再散些钱给城里城外那些乱葬场看坟的人，让他们留意有没有诈尸的情况。”
程禾连连点头： “再买匹马，要是有合适的，可以买一匹异兽坐骑，别太招摇的那种。买几身耐磨的好衣服，好鞋。”她压低声音：“留些零花的彩贝，大头换成青玉钱吧，好携带，你看着买些好的灵武、灵药。传讯用的灵器再捡好的买两件，这个很重要。”
程川一一点头，余光一直注意着岁安。
这人倒是有信用，承诺的钱真给了。
但是这改变不了双方地位不平等，岁安随时有可能翻脸，也随时能翻脸的事实。
程川心里也列出了一个购物清单，为他和程禾接下来的修炼做准备。
也为双方翻脸后的，兄妹两人的退路做准备。
程禾将所有写好的竹简交给岁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上面都是我关于制盐的毕生所学，绝无藏私。”
岁安极为珍惜地接过，迫不及待翻看。
吃完朝食，程川提出要带钱进城。
程禾立刻看向岁安。
岁安挑眉回望程禾，笑道：“去吧，正好也要采买些做‘石灰浆’的东西，我叫人和你一起去。”
他安排了寅犬，程川没有拒绝。
程禾目送两人赶着一辆牛车离村，余光打量身旁的岁安。
只派了一个人，而且是平日不太离他身侧的寅犬，是真的只让他去采买吗？
难道真不派人盯着程川？
寅犬是个话痨，一路上说个不停，主要在疑惑程禾一个小丫头脑子里为啥那么多奇思妙想，能想到做盐，还做那劳什子“实惠浆”。
听都没听过。
程川想程禾可不止能做这些，她上辈子学历史的，又爱看杂书、记性好，动手能力还很强，知道很多东西的古时制法。
不过程川不予作答，只沉默听着，偶尔回一句，暗自打听岁安的背景。
寅虎在这上面很谨慎，只漏了一句“我们之前在王畿的宅子,,,,”暴露了岁安来自王畿的事实。
这不出程川的预料。
岁安本姓应当是“月”，他是滢国王族的一员，且地位不低。
渔村离青盐城不近，即便有牛城，二人也走了两个时辰才到城门口。
今日天阴，城门前的人不多，且此时都没有排队，而是聚集在城门一侧的象魏之前，听那站在石基上的胥吏，大声讲解着新贴的悬赏告示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