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到了这里，顾行安想到自己还有个勾小指头的任务，便多说一句，“我听识巧讲，邱华不喜欢亏欠，因为她父母的缘故，她有很强的心理负担。我觉得你可以想办法欠她点什么。”
这话绝对有启发意义，姚识煊的眼睛明显亮出一格，啧啧点头，“妹子有眼光啊，九尾狐投胎的男人，这世道可不好找啊。”
大舅子的调侃，顾行安还是受得住的。桃花眼眯一眯，声音悠悠然，“想欠债也很难的。”
“确实。”姚识煊牙痛一样地抽起气，然后叨叨地数落起来，“你真不知道邱华有多难搞，简单来讲就是油盐不进。这几年我啥办法都想过了，她就是巍然不动。她和我讲，感情这东西她没有。有的是对我爸爸的忠诚，只要巨盛不赶她，她会一辈子效忠不变。”
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你看看她，做人不知变通，古人卖身葬父，她因为扶贫基金的缘故选择终身效忠我爸，但其实可以拓展一下思路，我和我爸是一家人，她还可以做我老婆然后忠贞不二。”
顾行安忍住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那又怎么样，既然她有报恩的念头，就可以古往今来通用的嘛。”姚识煊吊儿郎当地咧起唇，笑容很盛，“你的办法挺好，我争取大大地欠她一笔感情债。”
至于这个具体操作嘛，他要好好地想一想。
这头聊得开心，角落里向衍和朋友的聚餐已经吃完了。
离开时，向衍走过去和姚识煊打招呼。
场面略显尴尬，不过三个人都是各撑一方的场面人，波澜不惊地讲几句客套话，把这个场子走完。
还是会影响心情，看着向衍略显清瘦的背影，姚识煊又闷闷不乐了几分钟。
顾行安神色自然，他的注意力放在和向衍同桌吃饭的那个男人身上。有点眼熟，想一会儿，他淡定地问，“和向衍吃饭的那个男人，也是房地产行业的吗？”
姚识煊不甚在意地瞥一眼，“你不认识他？外号叫王大圈，是你们投资圈的怪咖，习惯剑走偏锋，赚的时候赚死，亏的时候亏死。他俩是大学同学，他亏到跳楼的时候，向衍给过他钱。旭诚情况最差的时候，他也帮过忙。”
顾行安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时脑子里浮起些怪异的念头。
姚识煊倒没啥特别的想法，他的情绪停留在向衍和妹子的十八年青梅之情上。不过看看顾行安，又觉得妹子这员福将，总能找到把她捧到心尖子上的男人。
人要往前看，他希望向衍也是如此。
……
冬日的阳光，照进窗户暖融融的。
锅里炖着鲫鱼汤，苏识巧站在靠窗的位子，若有所思地盯着看。
费平踱进来，看她一会儿，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向衍知道吗？”
苏识巧抿紧唇，隔了好一会儿才答，“在佳丽门前，我被向衍看到了。他很聪明，猜出来了。”
费平轻轻地“哦”一声，然后他默不作声地踱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安抚地说一句，“向衍不会乱来。”
苏识巧没有答，兀自陷入沉默很久。
以她对向衍的了解，他确实不会乱来， 这一年半的沉寂，必然是在做什么准备。一旦他做好准备，摧枯拉朽起来，会砸到很多花花草草。
时间慢慢地过去。
鱼汤在锅里嘟嘟地冒着气泡，而苏识巧的情绪终于平稳下来，同时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向衍是独立的个体，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追求，他想做什么事情，她管不了。
苏识巧的鸵鸟精神又上来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