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尴尬的是姚识煊。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先是看到向衍过来，刚刚打上招呼，视线里又出现了顾行安。
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这么巧？”这话是和向衍说的。
向衍也看到顾行安，唇角微微勾起些笑意，“过来和朋友吃饭。”
他不为难姚识煊，指一指墙角的方向，“他在那边，我先过去了。”
姚识煊当然没意见，笑容很盛，“好啊，有空聊。”
这句也不算客套，同为云英中学的校友，他俩的活动圈子有重合的地方，偶尔也会碰面。见到了就大大方方地聊天，谈东谈西间，难免会说到苏识巧，姚识煊能看到他眼底的微光。
但是妹子已经嫁人了。
从姚识煊的角度看，顾行安宠她的程度不亚于当年的向衍，也就是个假以时日的事情。
向衍和妹子终究是过去式了。
伤感，却是必须接受的现实。
……
向衍走去自己那桌，顾行安淡定地走过来。
姚识煊又揉一揉眉心，然后不客气地数落顾行安来得晚了。
“今天开会，不好意思早退。”顾行安笑着解释。
姚识煊其实也不在意，去年他往顾行安这里投了点钱，年底收益高得惊人，今天这顿饭他请，一来是感谢妹夫带他发财，二来么，他想和顾行安商量一下，怎么才能让妹子和老爸冰释前嫌，同归于好。
菜已经点好了，这会儿送上来。
两人边吃边聊。
“年初的时候，识巧给你画了张画，九尾狐是吧，尾巴还是彩色的，跟孔雀开屏似的。”姚识煊说得好笑，“说明在识巧的心目里，你狡猾狡猾的。”
顾行安看似无奈，其实眼里俱是笑容，“她喜欢就好。”
姚识煊也是笑，“你们俩结婚后，识巧的精神气养回来很多，我妈说全是你的功劳，听说我要请你吃饭，让我问问你，有没生下一代的打算？”
顾行安勾起唇，笑微微地说，“识巧打算读博，要等她申请博士成功。”
“那不是快了。”
“是快了。”
姚识煊乐了，继续往下说，“我妈觉得等识巧有了小孩，就会换位思考，到时候或许会原谅爸爸。
这个还真是不好说。顾行安沉默一会儿，慢慢摇头，“不乐观。”
姚识煊愁啊，突然就有点食不知味，“识巧这气性啊，真是够长的。时间过去这么久，时过境迁，一家人还能这么记仇。”
说到这里，他挑起眼皮，“老这么下去可不行，你狡猾狡猾的，能不能帮着想个办法。”
顾行安很实诚，“我怕被迁怒。”
姚识煊无语了，吃一口菜，挑着眼皮问，“你大面堂堂的男子汉，怕老婆？”
顾行安秒答，“怕。”
姚识煊不知道说什么好，歪着头想一想，“你爸爸在外面威风凛凛，实际是不是怕你妈？怕老婆其实是你家的家风？”
顾行安想了会儿，“是的。”
姚识煊摇头，“跟我家一样。”
“不好吗？”
“好。”姚识煊又是叹气，“可惜我老婆还犟着，死活不肯跟我领证结婚。”
说到邱华，顾行安也是服气的。
据说姚晨儒也说过话了，但她说不嫁就是不嫁，一门心思就是要做姚识煊的下属。
然后姚识煊也杠上了，非她不娶。
边上人看着愁，但哪个都说服不了，只能随便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