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清听不下去，立刻就挂了电话。
她无法想象当她回到尧城的家中，每天夜里想起丈夫出轨的时候还总忍不住替他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时，丈夫正泡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做着那些肮脏的事儿。
接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市场里买晚上用来包小馄饨的肉，电话挂了以后，她半点买肉的心思都没有了，连去雇主家做晚饭都浑浑噩噩的。
收拾完下了班，她回到家里，面对空荡荡的屋子，终于忍不住哭出来，给林轻打了电话过去。
林轻还没挂电话就拿上外套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还有公交车，但她没心思去等，索性直接打了个出租车。
其实她一直都想劝许福清考虑离婚的事。
之所以没说，是她看得出许福清即使到了这种时候，眼见着林强的姘头都登堂入室了，也还是深受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认为离婚对女人来说是一件拿不出手的事，若是离了婚，她会觉得人生失败，抬不起头来。
她想着母亲在尧城这样的地方，受邻居和周围环境的影响，慢慢总会改变想法。
实际上许福清也确实改变了一些想法。
但根深蒂固的糟粕东西之所以能存在这么多年，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彻底改变的。
当然，她也不会觉得林强在她们离开以后就会幡然醒悟，不敢去沾那“重婚罪”三个字，从此和李寡妇保持距离。
如果林强管得住自己，一开始就不可能跟李寡妇滚到一张床上去。
这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李寡妇在林强这里尝到了甜头，眼看着就要有好一点的日子过了，自然也不会白白让林强睡几次，她当然也是有所图的。
林强对许福清就算没有爱情，也总有二十年的感情，哪怕如今只能算作相濡以沫共同抚养女儿的亲情，必定也胜过他和李寡妇这几个月的快活。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想要离婚，他更想要的是两头都占。
许福清还期盼着林强能够回心转意，不到万不得已，同样不会考虑离婚。
这在夫妻二人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种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比如就像现在，李寡妇怀孕了，怀的是林强的种。
许福清哪怕再恨，再不甘心，伤心之后也明白她和林强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若是以前，她或许还期盼着李寡妇生的孩子也不是个带把儿的，那林强没准就真能回心转意。但如今她在尧城耳濡目染了这么多，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期待那样的回心转意。
林强这个人，她若是再抱有期待，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了。
给林轻打完电话，等待林轻回来的这半个小时里，她逐渐冷静下来，试着换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件事。
她意识到她早就没有必要死磕在这段失败的婚姻里。
林轻打开门，见到母亲失神地坐在沙发上，正想先出言安慰，就听母亲说道：“林轻，我和你爸离婚的话，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