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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秦朝篇(2 / 3)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这石刻中所记竟去事实不远了。

以上所述一切对外对内的大事业,使全国瞪眼咋舌的大事业,是始皇花了十年左右的时间完成的。

四 帝国的发展与民生

像始皇这样的励精刻苦,在历代君主中确是罕见。国事无论大小,他都要亲自裁决,有一个时期,他每日用衡石秤出一定分量的文牍,非批阅完了不肯休息。他在帝位的十二年中,有五年巡行在外,北边去到长城的尽头——碣石,南边去到衡山和会稽岭。他觉得自己的劳碌,无非是为着百姓的康宁。他对自己的期待,不仅是要成为一个英君,而且是要成为一个圣主。他唯恐自己的功德给时间掩没。他在二十八年东巡时曾登峄山,和邹鲁的儒生商议立石刻词,给自己表扬功绩;此后,他所到的胜地,大抵也都置有同类的纪念物。我们从这些铭文(现存的有峄山、泰山、之罘、琅琊、碣石、会稽六处的刻石文,原石唯琅琊的存一断片)可以看见始皇的抱负。他“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他“忧恤黔首(秦称庶民为黔首),朝夕不懈”,他“功盖五帝,泽及牛马”。对于礼教,他也尽了不少的力量。他明确立法:“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在他自己看来,人力所能做的好事,他都做了,而且他要做的事,从没有做不到的。他从没有一道命令,不成为事实,也从没有一个抗逆他意旨的人,能保得住脑袋。

但人总有遗憾,始皇唯一的遗憾就是志愿无尽,而生命有穷。不过这也许有补救的办法。海上不是据说有仙人所居的蓬莱、方丈、瀛洲三岛吗?仙人不是有长生不死的药吗?于是他即帝位的第三年,就派方士徐福(一作巿,音同)带着童男女数千人,乘着楼船,入海去探求这种仙药,可惜他们一去就渺无消息了(后来传说徐福到了日本,成为日本人的祖先,那是不可靠的)。续派的方士回来说,海上有大鲛鱼困住船只,所以到不得蓬莱,始皇便派弓箭手跟他们入海,遇着这类可恶的动物便用连弩去射。船摆脱了鲛鱼,但蓬莱还是找寻不着。

始皇只管忙着去求长生,他所“忧恤”的黔首却似乎不识好歹,只盼望他速死!始皇三十六年,东郡(河北、山东毗连的一带)落了一块陨石,就有人在上面刻了“始皇死而地分”六个大字。

始皇能焚去一切《诗》《书》和历史的记录,却不能焚去人们记忆中的六国亡国史;他能缴去六国遗民的兵器,却不能缴去六国遗民(特别是一班遗老遗少)的亡国恨;他能把一部分六国的贵族迁到辇毂之下加以严密的监视,却不能把全部的六国遗民同样处置。在旧楚国境内就流行着“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谚语。当他在二十九年东巡行到旧韩境的博浪沙(在今河南阳武县东南)中时,就有人拿着大铁椎向他狙击,中了副车,只差一点儿没把他击死。他大索凶手,竟不能得。

而且始皇只管“忧恤黔首”,他的一切丰功烈绩,乃是黔首的血泪造成的!谁给他去筑“驰道”,筑“直道”,凿运渠?是不用工资去雇的黔首!谁给他去冰山雪海的北边伐匈奴,修长城,守长城?谁给他去毒瘴严暑的南荒平百越,戍新郡?谁给他运粮转饷,供给这两方的远征军?都是被鞭扑迫促着就道的黔首!赴北边的人,据说,死的十有六七;至于赴南越的,因为不服水土,情形只有更惨。人民被征发出行,不论去从军,或是去输运,都好像被牵去杀头一般,有的半途不堪虐待,就自缢在路边的树上,这样的死尸沿路不断地陈列着。最初征发的是犯罪的官吏、“赘婿”和商贾,后来推广到曾经做过商贾的人,最后又推广到“闾左”——居住在里闾左边的人。(赘婿大概是一种自己卖身的奴隶,即汉朝的赘子。商人尽先被征发是始皇压抑商人的手段之一。战国时代,法家和儒家的荀子都认商人为不事生产而剥削农民的大蠹,主张重农抑商。这政策为始皇采用,琅琊刻石就有“上农除末”之语。“闾左”在先征之列者,盖春秋战国以来,除楚国外习俗忌左,居住在闾左的,大抵是下等人家。)征发的不仅是男子,妇女也被征去做运输。有一次南越方面请求三万个“无夫家”的女子去替军士缝补,始皇批准了一万五千。计蒙恬带去北征的有三十万人,屠睢带去南征的有五十万人,而后来添派的援兵和戍卒,及前后担任运输和其他力役的工人,当在两军的总数以上。为这两方面的军事,始皇至少摧残了二百万家。

这还不够。始皇生平有一种不可多得的嗜好——欣赏建筑。他东征以来,每灭一国,便把它的宫殿图描画下来,在咸阳渭水边的北阪照样起造。后来他又嫌秦国旧有的朝宫(朝会群臣的大礼堂)太过狭陋,便在渭南的上林苑里另造一所,于三十五年动工。这次的工程首先是在阿房山上做朝宫的前殿,这殿东西广五百步,南北长五十丈,上层可以坐一万人,下层可以树五丈的大旗;之后要从殿前筑一条大道,达到南山的极峰,在上面树立华表,当作朝宫的阙门,从殿后又筑一条大道,渡过渭水,通到咸阳。先时始皇即王位后,便开始在骊山建筑自己的陵墓,灭六国后拨了刑徒七十余万加入工作,到这时陵墓大半完成,乃分一部分工人到阿房去。这两种工程先后虽只共用七十余万人,但此外运送工粮和材料(材料的取给远至巴蜀荆楚)的夫役还不知数,而这些人却多半是无罪的黔首。

这还不够。上说种种空前的兵役和工程所需的粮饷和别项用费,除了从黔首身上出,还有什么来源?据说始皇时代的赋税,要取去人民收入的三分之二。这也许言之过甚,但秦人经济负担的酷重,却是可想见的了。

这依旧不够。苦役重税之上,还有严酷而且滥用的刑罚。秦的刑法,自商鞅以后,在列国当中已是最严苛的了。像连坐、夷三族等花样,本就是六国人民所受不惯的,而始皇更挟着虓虎的威势,去驭下临民。且看几件他杀人的故事。有一回他从山上望见丞相李斯随从的车骑太多,不高兴,李斯得知以后便把车骑减少,始皇追究走漏消息的人不得,便把当时在跟前的人统统杀了。东郡陨石上刻的字被发现后,始皇派御史去查办,不得罪人,便命把旁边的居民统统杀了。又一回,有两个方士不满意始皇所为,暗地讪谤了他一顿逃去,始皇闻之大怒,又刺探得别的儒生对他也有不敬的话,便派御史去把咸阳的儒生都召来案问。这些儒生互相指攀,希图免罪,结果牵涉了四百六十人,始皇命人把他们统统活埋了。这便是有名的“坑儒”事件。始皇的执法如此,经过他的选择和范示,郡县的官吏就很少不是酷吏了。

但始皇的长子扶苏却是一个蔼然仁者,对于始皇的暴行,他大不谓然。当坑儒命令下达时,他曾替诸儒缓颊,说他们都是诵法孔子的善士,若绳以重法,恐天下不安。始皇大怒,把他派去北边监蒙恬的军,但二世皇帝的位,始皇还是留给他的。及三十七年七月,始皇巡行至沙丘(今河北平乡县东北),病笃,便写定遗书,召他回咸阳会葬并嗣位。书未发而始皇死,当时,书和玺印都在宦官赵高的手中,而始皇的死也只有赵高、李斯和另几个宦官知道。赵高和蒙恬有仇隙,而蒙恬是太子的亲信,李斯也恐怕蒙恬夺去他的相位,于是赵李合谋,一面秘不发丧,一面把遗书毁了,另造两封伪诏,一封传位给公子胡亥(当时从行而素与赵高亲昵的),一封赐扶苏、蒙恬死。后一封诏书到达时,扶苏便要自杀,蒙恬却疑心它是假的,劝扶苏再去请示一遍,然后自杀不迟。扶苏说:“父亲要赐儿子死,还再请示什么?”说完便立即自杀了。

胡亥即二世皇帝位时,才二十一岁。他别的都远逊始皇,只有在残暴上是“跨灶”的。赵高以拥戴的首功最受宠信,他处处要营私,只有在残暴上是胡亥的真正助手。在始皇时代本已思乱的人民,此时便开始摩拳擦掌了。

第二章

秦汉之际

一 陈胜之起灭

二世皇帝元年七月,在旧楚境的蕲县大泽乡停留着附近被征发去防守渔阳的闾左兵九百人。适值大雨,道路不通,这队伍已无法如期达到指定的处所。照当时的法律,将校误期,要被处斩,于是有两位下级将校陈胜和吴广,便秘密图谋免死的办法。他们想,当今的二世皇帝并不是依法当立的,当立的乃是公子扶苏,百姓多称赞他的贤惠,却不知道他已死,又有从前楚国最后抗秦而死的名将项燕,亲爱士卒,很得民心,民间传说他还活着,假如冒称扶苏项燕起兵,响应的必定很多。他们去问卜,卜者猜到来意,连称大利,并最后说道:“你们何不再向鬼神占卜一下?”二人会意。

不几天,兵士买鱼,忽然在鱼肝里得着一小卷绢帛,上面写着朱字:“陈胜王。”晚间,兵士又忽然发现附近树林中的神祠里有了火光,同时有怪声从那里传来,像狐狸作人语道:“大楚兴,陈胜王。”这种怪声每每把兵士们从梦中惊醒。从此,他们遇到陈胜就会偷偷看着他窃窃私语。

有一天统领官喝醉了酒,吴广在旁,出言特别不逊。统领官大怒,鞭了他一顿,又把剑拔出。吴广素来很得兵士的心,在旁的兵士都替他不平。他抢过了剑,把统领官杀掉,陈胜帮着他,把另外两个将官也结果了。陈、吴号召军中,大意说道:“你们因为大雨,已误了期,误了期就是处斩。即使不处斩,去戍守长城,也十有六七是要死的。大丈夫不死便了,死就要成个大名。王侯相将难道是生来就注定的吗?”在全军喧豗应和之下,陈吴二人以扶苏和项燕的名义树起革命的旗帜。军士袒着右臂,自号大楚。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

旬日之间,大泽乡、蕲县、陈城和附近若干县城皆落在革命军之手,而革命军在进攻陈城之时已有车六七百乘,骑千余,步卒数万人了。陈城在战国末年曾一度为楚国都城,革命军即以此为根据地。先前魏遗民大梁名士张耳、陈余为秦廷悬赏缉捕,变姓名隐居于陈,陈胜既入陈,二人进谒。是时,陈中父老豪杰正议推陈胜为王,二人却劝陈胜暂勿称王,而应立即领兵西进,同时派人立六国王室之后,以广树秦敌,使秦的兵力因敌多而分散,因分散而薄弱,然后乘虚入据咸阳,以号令诸侯,诸侯感再造之德,必然归服,如此则帝业可成。但陈胜不听,遂受推戴为张楚王,都于陈,以吴广为“假王”(假有“副”“贰”之意)。

自陈胜发难后,素日痛恨秦吏的郡县,随着事变消息的传到,纷纷戕杀守长,起兵响应。特别是在旧楚境内,几千人成一伙的不可胜数。陈胜遣将招抚略地,分途进取,举其要者,计有六路:其一,符离人葛婴略蕲以东;其二,陈人武臣及张耳、陈余略赵地;其三,魏人周巿略魏地;其四,吴广西击荥阳;其五,陈人周文(为一卜者,故项燕僚属)西进,向函谷关;其六,铚人宋留取道南阳向武关。

葛婴至东城,立襄强为楚王,后来闻得陈胜已在陈地自立为张楚王,乃杀襄强,归陈覆命,陈胜诛之。

武臣到邯郸即自立为赵王,分命张耳、陈余为将相。陈胜闻讯大怒,把三人的家属拘捕起来,将加诛戮,继而听了谋士的劝谏,又把他们迁到宫中。陈胜派人去向武臣等道贺,并请他们速即进兵关中。他们哪里肯听,却派韩广去略取燕地。韩广至燕,旋即自立为燕王。

周巿定了魏地,东进至齐。时齐王室之后田儋已自立为齐王,以兵拒之。巿军败散,还归于魏,魏人推戴他为王,他受应,却要立魏王室之后魏咎。时咎在陈胜军中,巿派人迎之,往返五次,陈胜才答应放他赴魏。

武臣之立在八月,韩广、田儋之立在九月。周文的军队越过函谷关到达戏亦在九月。戏离咸阳不到一百里,此时,周文的军队已增加到兵卒数十万、车千余乘了。东方变乱的真情赵高一直瞒着二世,到这时终于瞒不住了。可是秦廷有什么办法呢?帝国的军队几乎尽在北边和南越,急猝间调不回来,咸阳直是一座空城,二世只得赦免在骊山工作的刑徒,并解放奴隶所生的男子,派章邯带去应战。周文来势虽盛,却经不起章邯一击便败走出关。章邯追至渑池,又大破之,周文自刎死,其军瓦解。这是二世二年十一月的事(秦以十月为首,二年十一月即在这一年正月之前,下仿此)。

章邯乘胜东下。这时吴广正围荥阳不下,其部将田臧等私计,秦兵早晚要到,那时前后受敌,必无幸理,不如留少数军队看守住荥阳,而用全部精兵去迎击章邯。他们认为吴广骄不知兵,不足与谋,便假托陈王的命令把他杀掉,并把他的首级传送至陈。陈王拜田臧为上将,并赐以楚令尹的印信。田臧迎击章邯于敖仓,一战败死。章邯进击至陈西,陈王出城监战,军败遁走,他的御者某把他杀掉,拿他的首级去投降。这是十二月的事。

陈胜,字涉,少时在田间做工。有一次他放下锄头叹气痴想了许久,对一个同伴说道:“有一天我富贵了,定不会忘记你。”那位同伴笑道:“你做长工,怎样富贵法?”后来陈胜做了张楚王,这位同伴便去叩阍求见,阍人几乎要把他缚起来,凭他怎样解释总不肯给他传达。他等陈胜驾出,拦路叫喊,陈胜认得他,把他载归宫里。他看见殿堂深邃,帷帐重叠,不禁嚷道:“伙颐!涉之为王沉沉者!”楚人叫“多”为“伙颐”。由此“伙涉为王”传为话柄。这客人出入王宫,扬扬自得,谈起陈胜的旧事,如数家珍。有人对陈胜说,这客人无知妄言,轻损王威,陈胜便把他杀掉了。自此陈胜的故旧尽皆退避。

宋留已定南阳,南阳人闻陈胜死复叛归于秦。宋留既无法入武关,东还至新蔡又与秦军遇,便解甲投降了,秦把他解到咸阳车裂示众。

章邯既破陈胜,遂进击魏王咎于临济,围其城。六月,齐王田儋救临济,败死。同月魏咎自杀,临济降于秦。其后儋子巿继立为齐王,咎弟豹继立为魏王。

二 项羽与巨鹿之战

项燕的先人累世做楚将,封于项,因以项为氏,而家于下相。项燕有子名项梁,梁有侄名籍字羽。项羽少时学书不成,弃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责他,他却说:“书写只可以记姓名罢了,剑是一人敌,也不值得学,要学就学万人敌!”项梁于是教他兵法,但他略通大意后,再不深求。

项梁曾因事杀人,带着项羽逃匿于吴(今吴县,秦会稽郡治),吴中名士大夫都奉他为领袖,遇着地方上有大徭役或大丧事,都请项梁主办。项梁暗中用兵法约束宾客子弟,因此他的干才为人所知。项羽长成,身材魁岸,力能扛鼎,尤为吴中子弟所敬畏。

二世元年九月,会稽郡守和项梁商议起兵响应陈胜,打算派项梁和某人为将,是时某人正逃匿于山泽中。项梁说,只有他的侄子知道某人所在。说完,他离座外出,对项羽嘱咐了一番,又走进来,请郡守传见项羽,使召某人。项羽进见后,项梁向他使个眼色,说道:“可以了!”项羽便拔剑,砍下了郡守的头。项梁拿着郡守的首级佩了他的印绶。项羽连杀了好几十人,阖署慑伏听命,共奉项梁为会稽守。项梁收召徒众,得八千人。项羽为裨将,时年二十四。

二世二年二月,项梁叔侄率兵渡江而西。先时,广陵人召平为陈胜取广陵不下,闻陈胜败走,秦兵将到,便渡江至吴,假传陈胜之命,拜项梁为上柱国。项梁一路收纳豪杰,到了下邳(今江苏邳县)已有了六七万人。离下邳不远,在彭城之东,有秦嘉所领的一支义军,奉景驹(旧楚贵族景氏之后)为楚王。是时,众尚不知陈胜的下落,于是项梁声言秦嘉背叛陈王擅立景驹,大逆不道,即进击之。秦嘉败死,军降,景驹走死。

既而项梁得知陈胜确实已死,乃从居巢老人范增之策,访得楚王之孙(名心)于牧场中,立以为王,仍号楚怀王,都于盱眙(今江苏盱眙县),项梁自号武信君。这是六月的事。

自四月至八月间,项梁叔侄与秦军转战于今苏北、鲁南及豫东一带,连获大捷,项梁由此轻视秦军,时露骄色。部下宋义劝谏他道:“战胜而将骄卒惰乃是败征,现在士卒已渐形怠懈,而秦兵日增,大可忧虑。”但项梁不以为意。九月,章邯得到关中派来众盛的援兵之后还击楚军,大破之于定陶,项梁战死。

章邯破项梁军,认为楚地无足忧虑,乃渡河击赵。先时,赵地内乱,武臣被杀,张耳、陈余访得赵王室之后赵歇,继立其为赵王,居信都。章邯入邯郸,迁其民于河内,夷其城郭。张耳与赵王走入巨鹿城,章邯使王离围之,而自军于巨鹿南。陈余北收兵于常山,得数万人,军于巨鹿北。巨鹿城被围数月,粮乏兵单,危在旦夕,求援于陈余,而陈以力薄非秦敌为由,按兵不肯动。

项梁死后,楚军集中于彭地附近,怀王亦移节于彭城。巨鹿围急求救于诸侯,怀王拟派兵赴之。宋义自预言项梁之败而中,以知兵名于楚军。怀王召他来筹商,听了他的议论,大为赞赏,指派他为援赵军的统帅,称上将军,以长安侯项羽为次将军,范增为末将。宋义行至安阳(河南今县),逗留四十六日不进。项羽主张急速渡河,与赵军内外夹击秦军,但宋义却主张先让赵、秦决战,然后秦胜则乘其疲敝而击之,秦败则引兵西行,乘虚袭取咸阳。宋义还严申军令,禁止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