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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如此父母(3 / 3)

张夏红工作时,工作三年的倪大山显然也是单位的“红人”,他才工作8天,上级领导到他工作的中队视察,72名罪犯的名字只用了1分多钟就全部点出来,一下就出了名。

队前点名和“四知道”考核是警察的常态化考试,直接管理罪犯的监狱警察对于罪犯的名字和基本情况都要全部背得出来,便于对罪犯的管理教育。

倪大山因进入角色快,表现突出,提前半年转正。倪大山由于工作特别能吃苦,各种荣誉接踵而来:个别教育能手,先进工作者、工会积极分子……各种荣誉挡也挡不住。

张夏红新干部培训时,单位管政工穿“白衬衫”的大领导提到倪大山的先进事迹时,张夏红正在打瞌睡,身边的同事碰碰她,说道:“不要睡了,正说你男朋友呢!”

张夏红凭借“7:1”的男女比例,挑了一个当时最优秀的男干部。那时张夏红很年轻,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婚姻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要为未出生的孩子考虑,他在未来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张夏红也不是个好母亲,她虽然工作之余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儿子成长,但她的陪伴是“无效”陪伴。

张夏红也是自考拿到专科、本科文凭后就放弃了学习,当时他们夫妻俩在单位学习是出名的。身边的同事大部分都参加了自学考试,但其中大多数都中途就放弃了,工作之余还要学习,真的太难了,真正拿到自考文凭的同事少之又少。好多同事都放弃了自学考试,参加了提升学历相对简单的“函授”。

拿到本科自考文凭后,张夏红放弃了学习,她开始了“追剧”的生活,那时电脑还没有走进普通家庭,追剧只能看电视,电视放什么就追什么,一般是两节连播,经常看到剧情紧张的时候,“欲知后事如何,请看明天播放”,追得不过瘾。

张夏红最喜欢的是中央电视台八频道海外剧场播放的韩剧。海外剧场每天晚上10点才播放,连播三集,一直看到凌晨,还没看够,第二天上班总在回忆看过的情节,猜想晚上会上演的剧情。

20世纪初,电脑进入普遍家庭,张夏红家也买了一台电脑,张夏红开始在电脑上追剧。电脑上追剧非常过瘾,想看几集就看几集,只要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张夏红最喜欢的还是韩剧,特别是家庭剧,越长越爱看,有的韩剧甚至长到100多集,张夏红也不觉得长。张夏红天天熬夜追剧,遇到第二天不上班,可以看到凌晨5点才睡觉,早上8点起床后继续追剧。张夏红休息的时候,10多集的电视剧,一天就追完了,那时还没有倍速看的功能,张夏红追了一部又一部电视剧。

张夏红至今记得,有一天深夜,婆婆龙桂仙起夜,看见她还在电脑室追剧。龙桂仙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张,不要看了,伤身体,身体会受不了。”张夏红正看到男女主角哭得稀里哗啦被迫分手的情节,没好气地说道:“不要管我,你睡你的。”

龙桂仙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卧室关上门,继续睡觉。

张夏红追了一部又一部的韩剧,追剧追到夜深人静,打瞌睡都舍不得上床睡觉,边打瞌睡边追剧。张夏红白天上班无精打采,脑子里总想着昨晚韩剧的剧情,可以用“醉生梦死”来形容那段时间张夏红的生活。

女监成立之前,张夏红和倪大山一直在一个大队上班。有一次,开管教会的时候,张夏红竟然打起了瞌睡,张夏红看见坐在会议室对面的倪大山皱着眉头看着她。中午吃饭时,倪大山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开会都会打瞌睡,晚上睡早一点,少看点韩剧。”张夏红不高兴地说道:“少管我,你还不是半夜三更才回家,并且还喝得醉醺醺的。”倪大山生来就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不管头天晚上睡得再晚,喝得烂醉如泥,第二天依然能以很好的状态投入工作。

张夏红心里清楚,她就像中了韩剧的“毒”,除了上班,只想追剧,她忘记了身为母亲“身教重于言教”的职责,为了追剧,还深深伤害了倪淞钦幼小的心灵。

张夏红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夏天凌晨3点的深夜,那时倪淞钦刚上一年级,张夏红正在看韩剧《蓝色生死恋》,她正看到男主和女主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妹,分别多年后总算要碰面了。

倪淞钦被尿憋醒了,他到卫生间撒尿后,走到书房,一只手揉着睡眼惺松的眼睛,一只手拉着张夏红的衣角,说道:“妈妈,睡觉!”张夏红被影响追剧,没好气地说道:“你去睡,天亮还要上学,妈妈再看一集。”

倪淞钦在吧嗒、吧嗒……的声音中走向自己的卧室,关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