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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神”与“神经病”(2 / 2)

说来也巧,倪淞钦班上有个女生,竟然与他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他们打算一起庆祝18岁生日,预订两桌,请班上要好的同学吃饭庆祝。女同学的母亲负责订餐,一人出一半的钱。张夏红和倪大山由他,反正他也是大人了,今后应该给他更多的决定权。

张夏红看着长大成人的倪淞钦,虽然后悔之前没有当一个好妈妈,但人生如果重来一次,张夏红真的就能当一个好妈妈吗?张夏红想未必,一天天抚养孩子会觉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真的能不被那些“垃圾快乐”吸引,能拒绝那些诱惑吗?从初中开始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好像一转眼的事。初中和高中时期,倪淞钦出现各种问题时,张夏红才意识到,作为母亲,应该为孩子考虑深远,从孩子生下那天就要知道“教育”的重要性,孩子的各方面都要培养好,这才是爱孩子最好的方式。

张夏红是一名基层“狱警”,从事直接管理教育女犯。罪犯劳动、学习和打扫卫生等,警察都要亲自在现场进行管理。罪犯打扫厂房和监内卫生时,因为担心罪犯用扫把和拖把打架,罪犯打扫卫生的劳动工具要专门锁在拖把柜里,使用时由警察亲自开锁,用完后由警察亲自上锁。张夏红与同事们在一起上班时,年轻警察开玩笑说道:“早知道读这么多书,就是开拖把柜的,当初就不用读这么多书了。”张夏红笑笑说道:“不读这么多书,你就没有资格开拖把柜了。”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夏红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温水煮青蛙”,等到意识到“知识”不仅仅是工作的事,还关系到孩子的教育时,往往已经错过了孩子最佳的教育时期。随着张夏红读书越来越多,她也意识到,不管人们从事什么职业,读书都是有用的,读书的人干什么工作,都会干得比不读书的人干得好,工作时的心态也好。

倪淞钦初中、高中在学习上一次次出现问题,张夏红一次次无效的教育,让张夏红从“垃圾快乐”中“醒”来。她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过错在她,根源在她,特别是看着那本快要写完的黑色笔记本,上面只有她孤独的“笔迹”,唉!一个不优秀的母亲怎么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张夏红注定在这本黑色笔记本上独自“行走”。台湾作家龙应台就能动员儿子一起“互动”,出版了《亲爱的安德烈》,其中收录了母子二人36封书信往来,呈现了母子两代人心灵的碰撞及中西不同文化对个体思想意识的影响。

倪大山一直没有意识到倪淞钦的“问题”实际就是父母的“问题”。孩子读初中后,“学习”成了“问题”,学习好了,孩子就没“问题”,学习不好,孩子就有“问题”。倪淞钦有什么“问题”,倪大山就破口大骂,甚至于倪淞钦在认真做作业,没有犯什么错,他想骂就骂,一个放弃学习的父亲叫儿子好好学习,倪淞钦能听他的吗?倪大山不明白,你要孩子怎么做,你先带头怎么做,孩子就会跟着做,用空话教育孩子,只会导致冲突。

张夏红和倪大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张夏红想劝劝他。张夏红诚恳地对他说:“我们第一次做父母,没有经验……”张夏红还没有把想说的意思说出来,就被倪大山粗暴地打断:“你就是一天自责,还怪我,我做得还不够吗?与朋友一起骑行时,我都要一个人赶回来做午餐给你们吃,你还要我怎么做……”中间夹杂了好多“倪式脏话”。

张夏红只是想与倪大山交流沟通一下,想不到倪大山却没有耐心听她把话说完,反而又引起一次争吵,张夏红的“反省”被他认为是“自责”、是“怪他”。书上说:改变自己是“神”,改变别人是“神经病”。

张夏红越来越觉得倪大山的性格有问题,她讲的话不顺他的心意就发火、开骂。倪大山很自负,听不进别人的话,从来没有静下心来听她讲话的耐心。他做什么事都有毅力,都要做到最好,是个“完美主义”者,唯独让他为了倪淞钦改掉骂脏话的习惯,至今没改。

张夏红没见过父子俩坐在一起好好谈心的场面,见得最多的就是倪大山骂倪淞钦的画面。说来也怪,别人家的孩子,倪大山都很有耐心与他们交谈,别人家的孩子也非常喜欢他,对于亲子关系是否也存在“远香近臭”这一说法。

倪淞钦放寒署假时,倪大山非常希望倪淞钦能陪他骑行,可倪淞钦不愿意,好说歹说,只一起去过两次。倪大山从小没有培养倪淞钦爱运动的习惯,他长大了怎么会爱运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