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的反抗无济于事，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学期。当时很多叛逆的男同学因为愤怒，上厕所时毫不避讳。
当时和李牧关系好的一帮人中，不知是谁。他撒完尿后，边笑边说道：“那个变态，不是喜欢看吗？来！我让他看个够。”然后将撒尿用的那根器官朝摄像头甩了甩，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回忆起那短暂却荒谬的事情，李牧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把摄像头放在厕所正对面这种事，我们可做不到，那样会引起顾客的不满。”
“我知道。”回过神来的李牧习惯性地摸了摸鼻翼，“那你当时在女厕里面吗？”
“这个嘛……”王晓琴若有所思地看向电脑屏幕中正在显示的时间，晚上九点过七分零五秒，“应该没有吧。我记得应该是九点二十分左右，我才去的。”
李牧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哦？记得这么清楚啊。”
“上厕所之前，我肯定要看一下时间的，要不然在厕所里面待的时间长了，老板看我们不在，会骂的。”
“这么说，倒也合适。但杨阴会是这么严格的人吗？”
“你和他之间是朋友，而我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你体会不到的。”
李牧想起了宋刚那张黝黑的脸，我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但他并不想将这个无关紧要的事说出来。
李牧似乎有些疲惫了，他慢慢坐到破旧的黄色沙发上，“那当时你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吗？”
“我想……”王晓琴盯着某处，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但我那个时候，还以为她是喝醉了，所以就没管。”
“那你平常有给别人看过呼吸吗？”
“没有。”王晓琴说道，“我在影视剧中看到过这种方法，所以我就试了一下，最后，没有感觉到热乎乎的氧气从她鼻子里呼出来，那时候我才确定，她可能已经死了。”
“这样啊……”李牧烦躁地挠了挠头，“那你当时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人女厕里面，无论男女都可以。”
“奇怪的人。”王晓琴喃喃自语道，“要说奇怪的人，我想到了一个，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就站在我身后。其实，当时感觉人已经死的时候，我只是不知所措地捂住了嘴巴，完全发不出声音。但我突然看见有一个男人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才突然吓了一跳，然后喊叫了出来。”
“那他是什么反应呢？”
“他好像……”王晓琴轻轻咬了咬拇指的指甲，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他当时特别恐慌的样子，在我喊出来之后，他可能是因为害怕，立马跑了出去，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没有悲伤吗？”
“悲伤的话，我没看出来，可能是我忽视了吧。”
这和李牧想的一样，张阳果然对周彤没什么感情。
“后来呢？”李牧不动声色地核实着他们的说辞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后来啊……”王晓琴深吸一口气，“后来，我记得我们老板来了，他一直张着嘴巴，好像在问我什么，我当时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摇头或者点头来回答他的问题。”
李牧说出了一个疑问，“你不是说，你听不清楚嘛，那他说的话吗？你是怎么知道。”
“手势。”
“行吧。”李牧说着拍了拍深蓝色运动裤，仿佛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站起身，伸出了手，做出握手的姿态，“不好意思啊，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也不是怀疑你，毕竟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该问的我们都是要问清楚的。”
“没事。”王晓琴点着头，没有想要抬起下巴的意思，她轻轻和李牧握了握手。
正在这时，地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牧一脸诧异，朝着监控室的门口走去，探头看了看外面。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跑了过来，她里侧穿着白色体恤，外面套着黑色短款皮夹克，中间系着一个裤腰带，下面穿着黑色牛仔裤。
前面梳下来的刘海在风的吹拂下，形成了中分的样子，朝着两边一扬一扬的，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李队，李队，尸体那边有所发现，法医叫你过去一趟。”
李牧看了看她那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忽然有了一种被洗涤的感觉。
“发现什么了？”
“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李牧看着这个新来的女刑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