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以前常来正居酒馆，却从未留意过监控室的方位。此时，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问道：“晓琴，监控室在哪个方向来着？”
“在这边呢。”王晓琴说着，往吧台右手边的过道那侧伸了伸手，随后独自走在前面。李牧瞧着她灰色的休闲裤拖拽在脚下，他也颇为喜欢这样的穿搭，便紧随其后。
走着走着，李牧感觉有些异样，酒馆的氛围似乎变了。大家似乎已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大部分人并未受多大影响，依旧与朋友谈笑风生，仿佛刚才死的只是一只蚂蚁，被人们迅速抛之脑后。
身穿制服的警员们一个接着一个，机械般地盘问着，看得出他们很是麻木。这也不奇怪，警察也是一种职业，干久了，难免会机械地重复，李牧暗自思忖着。与此同时，他祈祷着一定要找出点线索，不然这么长时间就白忙活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一家仓库旁的小房间前。这房间大约二十平米左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凌乱的床，叠好的被子中间塌陷进去，想必是酒馆员工偷懒时留下的痕迹。
床边有几双不知是谁随意扔下的拖鞋，旁边的饮料罐里几乎被烟头填满。左侧是铁皮制成的简约衣柜，右侧在略显破旧的黄色皮质沙发前面，有一张暗红色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台电脑，想来这就是监控器了。
王晓琴看了看那几台电脑，挠了挠一侧脸颊，道：“李警官，就是这里了。”
李牧谦虚地笑了笑，“不用这么见外，我们好歹也认识，叫我李牧就行。”
“好的，李警官。”王晓琴好像没听懂李牧的话，下意识地说道。
李牧努了努下巴，看了看她，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帮我打开一下电脑吧，我想看一下，死者和她的男朋友来时的位置。”
王晓琴微微皱着眉头，用食指挠了挠下巴，似乎在回想他们当时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随即点了点头，接着在电脑显示器上由十个小型正方形组成的屏幕上操作起来。
李牧看着王晓琴用鼠标点了一下其中的小屏幕，画面随即放大。屏幕中有些模糊地出现了两个人影，李牧凑近屏幕一看，从体型上来看，确实是张阳和周彤，两人举止亲密，手牵着手走到酒馆角落里一张桌跟前。随后张阳对着周彤好像说了什么，离开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来，托盘上有两个透明玻璃杯，里面倒满了酒，还能隐约看到几个小菜。画面中，周彤朝着服务员点了点头，李牧猜测她是在表达感谢。张阳则好像在玩手机。
起初，他们两人正常地聊着天，周彤背对着摄像头，李牧无法察觉她的面部表情，即便能看见，这模糊的屏幕也很难看清。
李牧暗自揣测着，又看了看张阳的面目表情，果然如他所料，看不清楚面部表情，只能从动作上判断是否有过争吵。
李牧让王晓琴加速进度，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超过十分钟左右，他伸了伸手，意思是说：可以停下来了，王晓琴也好像领会了他的意思，停了下来。
画面中的两人逐渐变得反常起来，从他们的动作可以看出，好像吵架了。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张阳，他坐立不安，手舞足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焦虑不安。
周彤的动作幅度虽没那么大，但也好像挺激动。接着，画风突变，周彤率先站了起来，好像在和张阳说着什么，李牧看到她的两条细腿交叉起来，略微夹紧，这是女性憋尿时的常见表现。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争吵得更激烈了，周彤夹着双腿更紧了一些，随后率先离开，张阳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后背，李牧脑补着他可能咒骂了一句，进度条到顶了。
李牧立马问道：“还有没有别的摄像头可以拍到他们俩。”
“可以的。”王晓琴说着退出当前画面，又打开另一个画面。监控器中可以看到，周彤小跑着往前，张阳紧紧跟在后面，直到他们再次消失在画面中，那是卫生间的位置。
李牧看了看王晓琴，两人短暂对视后，王晓琴立马移开了目光。从她的侧脸可以看出，她眼睛周围有些发红，脸颊到脖颈处毫无血色，甚至却有些泛红。
“有没有正对厕所的摄像头呢？”李牧刚问完就后悔了，谁家会把摄像头装在卫生间这种泄露隐私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李牧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中学时，有个“睿智”老师真的在男厕里放了摄像头，说是要以此控制学生抽烟行为。
当时很多男生提出抗议，可这位老师和一把手校长关系极好，不知怎么说服了他，或许两人本来就是同流合污的一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