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河明白了,器械一卖,王禄成要拿三成的回扣,干采购的是真心黑、真能赚啊。
“怎么样杜老弟?”刘有道眼巴巴看着杜河:“别看只有一成,估计得在这个数了。”
说着,刘有道伸出五指,正反翻了翻。
一百万!
杜河忙活了一个月,钢丝上起舞,才赚了一百万,刘有道倒卖一批器械,分出来一成,就有一百万了。
也怪不得这年头那么多人铤而走险,把倒卖国有资产当成了致富的大蛋糕。
一成,一百万,不少了啊。
只是……
杜河迎着刘有道期待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对不起,刘厂长,我们个体户做生意不像你们国企敢踩着线来,我胆子小,一切按合同办事,这批器械我租了六个月,那这六个月,我用定了它们。”
不是杜河刻意要为难刘有道,是这批器械一出手,他所有的计划都得垮台,还会得罪刘宽,他不会傻到为了一百万来答应刘有道。
刘有道的脸重新黑了起来。
软磨硬泡都没用,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杜老弟,咱们是谈不拢了?”
说着,刘有道一把拽掉了王禄成手里的筷子。
王禄成仿佛在沉迷美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看了刘有道和杜河一眼,这才扶了扶黑框眼镜,慢条斯理地对着杜河道:“钱我们汴梁重工已经出了,货我必须要,既然知道货在你的厂子,那我过两天,派人去你厂子拉货。”
这是打算强抢了?
杜河握紧了酒杯,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看向王禄成、刘有道:“有合同在,二位可别做得太过。”
“哼!规矩是给讲规矩的人定的,你看我会不会做得太过!”
刘有道冷哼一声,拽着王禄成就走出了包间,都没和单独明打招呼。
杜河坐在桌上,脸上喜怒不显,静静看着二人离开。
铛!
刘有道和王禄成刚一走,单独明就端着花生米、拎着白酒,坐回了桌上。
杜河瞥了单独明一眼,笑道:“单总,既然刘厂长走了,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离去。
“人家是生气离开,你又没生气,着什么急?”单独明慢条斯理地捻着花生米往嘴里送,似笑非笑道:“你揣了一肚子的问题,问问我就能都弄清楚了,你甘心就这么走?”
听到这话,杜河刚刚离开椅子的身子一顿,脸色微微变幻,旋即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的确有问题,要请教单总。”
单独明笑笑,给自己和杜河各倒了杯白酒:“先喝。”
杜河毫不犹豫,端起酒杯朝单独明敬了敬,将满满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
“哈哈哈!好酒量!”
单独明爽朗地大笑几声,跟着喝光酒,又给二人满上:“再喝。”
“喝!”
“来,喝!”
……
单独明劝酒,杜河举杯,两人沉默地喝着,很快喝光了半瓶酒。
这时,单独明才停下动作,脸色微微发红,捻着花生米看向杜河:“酒场上见英雄,你半瓶酒没倒也算是个英雄,说吧,想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