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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03(2 / 3)

“你好,是哪位?”一个男人接了电话。

“你好,我看到你的寻狗启事,我想我找到了你的狗。”我们约定在我吃早餐的那家餐厅见面,我知道把狗狗送出去一定会使我痛苦万分。但是,既然主人已经出现了,我想如果我不把狗狗还给他们,就更加让我痛苦。于是,我让丽丽和她的孩子们在车里坐好,然后开车带他们买了很多吃的,也许这是我为她们买的最后一次吃的了。我下车后,就看见餐厅门口有一家人在那边等候,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站在一辆车旁边。当他们看到了丽丽时,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然后跑了过来。在我一生中,从未见过人与动物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丽丽更是忘乎所以,低鸣,狂叫,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看到眼前这个情景,我的喉咙在哽咽,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但是很快我就收回自己的情绪。“一个月之前,我们在这儿吃早餐时,她不见了,”男人解释道,“我想一定是有人带走了她,我们就到处找,但是没找到,孩子们都很伤心。她叫迪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厚厚的钞票,递给我。“我不要钱,”我说,“我只希望这些狗开心。”我摸了摸丽丽,不,迪迪的头,这是最后一次抚摸她了。我的内心百感交集,同时,我不得不把小狗们抱下来,送到他们一家人的怀抱中,他们一一和我道谢后,准备开车离开了。当这家人开车走的时候,他们应该能感觉到当时的我是多么地沮丧和难过!

我的心情沉重极了,于是进店里要了一杯咖啡。刚要喝咖啡的时候,我吃惊地看到他们又把车子开了回来,于是我急忙走出去。那个女子下了车,手里抱着一只小狗,我给他取名叫波波的那只——“我们觉得你可能想要一只小狗。”她说。“是的。”我激动地说。我看到迪迪从车窗里朝外看,她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孩子,因为她已经充分相信我,相信我会照顾好她的孩子。之后,车飞快地驶向快车道,渐渐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我怀里抱着波波,不再感觉那么孤单,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就像丽丽在我的身边一样,安心、踏实、舒服。我和丽丽的情缘也许就在那个寒冷的晚上开始,缘分让我和她相识,而波波是她信任我的最大回报,我和波波也将会生活得很幸福。希望有一天,我们还能看见丽丽,我永远忠实的好朋友。

特殊有爱的婚礼

安 洁/文

失恋,可能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但是当我遭遇失恋分手痛苦的时候,还是一样地伤心、沮丧甚至痛心。虽然那时的我,对男人我已不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我并不想过没有爱的生活,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养一只狗狗,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在我失恋后的第二周,我就去了宠物市场,经过一番仔细地挑选,我终于遇见了他,我最心爱的狗狗——纳米,他是一只金毛小猎犬,性格活泼开朗,跑起来耳朵都跟着动起来,让我的心转移了注意,带走我那时的哀伤。正是因为有了纳米的陪伴,顷刻间,我的生活又充溢了爱意和温馨,我的所有精力和注意力都转移到纳米的身上,是纳米赶走了我生活中的悲伤雾霾,让我重新回到晴朗的日子中。所以,我经常建议那些失恋或者遇到困难的朋友们,养一只狗,会让你的生活有所改变,获得意外的惊喜。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纳米也一天天地长大,变得更加活泼好动,更加调皮可爱。纳米不仅带来了好心情,而且也带来了好姻缘。

一天傍晚,我和纳米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接到了一位男士打电话给我,他是从健身俱乐部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也是我朋友介绍他给我的。从电话中他的介绍,听出还算是一个诚恳的人,声音也不错,他想约我出去聊一聊。

因为我每天都要带纳米出去逛一圈,所以当他约我第二天傍晚在我家附近公园的湖边见面时,我想,反正也得遛纳米……为什么不干脆和他见一面呢?因此,我们约好第二天见面。

第一次见到他的感觉,就是很高大,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他让我叫他江小羽,他告诉我,说他原来是一名空军技术军官,现在已经退伍,性格比较成熟稳重。我们的相互介绍也正是因为有了纳米的存在而显得并不尴尬,格外地热情自然而轻松。纳米见到他也并不陌生,扑向小羽的腿,又绕着圈儿跑,拼命地晃动着身子,似乎要舔遍小羽身体的每个部位。

我们开始沿着湖边散步,纳米表现得更加兴奋活泼。沿湖走过一半路时,小羽已接过纳米的皮带牵了起来,我们俩像老朋友一样聊得很开心。我们美好的恋情,从那个傍晚开始了。因为纳米的存在,更加增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因为小羽也非常喜欢纳米。我们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也是一个很踏实的人,是我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我很庆幸,经历过失败的分手之后,还能让我重新遇到对的人。也许,正是纳米带给我了神奇的力量和好运。

半年后的一天傍晚,我和小羽去一家餐馆吃晚饭,我们都很喜欢那儿的晚餐。这家餐馆,桌布上有纸,服务员送上菜单时,还带上彩色炭笔,你可以一边等菜,一边画画或写诗。上菜前我们俩总要玩一种猜字游戏。那晚,没例外还是由我来猜字。我猜着猜着,字母和词逐渐组成了一个句子: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大吃一惊,转向对小羽说:“你是在开玩笑吗?”小羽看上去十分紧张,但是眼睛却熠熠放光,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对我说:“当然不是,这是我最最真实的想法,我非常爱你,想和你过下半生,希望你能嫁给我,我想听见你的回答?”我既惊讶,又感动,拿起一根炭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YES”。那晚,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坐在烛光晚餐前,会心地笑着,久久望着对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们就开始筹划婚礼。一开始,就有两件确定无疑的事,而我们的意见也是不谋而合:一是我们的婚礼要在户外举行,二就是一定要让纳米参加我们的婚礼。因为纳米,也是我们这场爱情的见证。

这注定是一场特殊有爱的婚礼,婚礼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纳米戴着白脖套,打着紫缎蝴蝶结。我的伴娘认为我们都疯了,居然让狗参加婚礼。她们穿着高跟鞋跑来跑去,尽量避免让纳米的毛粘到她们的深色裙服上,然而这是徒劳的,纳米仿佛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欢快地和每位来宾玩耍着。而今天的婚礼,纳米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一个放有我们结婚戒指的心形篮子叼给小羽。篮子里有个心形的靠垫,戒指由金属线固定其上。这是防患于未然,万一纳米没按我们的计划把篮子给小羽,而是叼着装有戒指的篮子一起跳进泉中游个泳呢。

当我准备跟随伴娘走向来宾间的夹道时,婚礼的歌曲随之响起来,我缓缓地走着,身后跟着我的纳米,我是那么地安心有纳米在我身旁,见证我一生的幸福。我顺利地走过了夹道,把拴着纳米的皮带解开,让他把篮子叼在嘴上,飞快地跑向小羽。纳米真的是太听话了,非常懂事,他叼着带有戒指的篮子飞奔起来,漂亮的金黄色耳朵甩在后面,甚是讨人喜爱。来宾们发出了阵阵笑声,都觉得纳米非常懂事可爱,鼓起掌来。他们对我们这个“戒指使者”的奉献精神大为赞叹。

纳米来到小羽跟前,把篮子放在他脚边,大口喘着气,抬起头瞧着他,期待他的赞许。小羽俯下身去拿戒指时,静下来的纳米突然郑重其事地举起爪子来够我丈夫的手——这是纳米在表达“小羽,加油”的方式。不论喜不喜欢狗,不论喜不喜欢这场特殊而有爱的婚礼,来宾们都被这一幕的情景所打动了。

时间过去很久,时至今日,当谈起我们的婚礼时,朋友们可能记不清是哪年或我穿的是什么服装,但是他们总会谈及我家纳米和小羽握手的情景。对于我来说,那是我们一家共同的新生活的完美开始,就像我一直梦寐以求的那样,那是一场特殊有爱的婚礼,正是因为有纳米,所以才特殊,然而也正是因为有纳米,才更加有爱……

盲人的那只狗

[印]纳拉扬/文 林文特/译

它不是一只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狗,也不是一只品种优良的狗;它只是一只人们到处都能看见的普普通通的狗。它的毛色灰白,尾巴在幼小的时候天知道被谁砍掉了一段;它出生在大街上,靠着市场上丢弃的残余食物长大。它有两只不一样的眼睛,外貌平凡,好斗,平白无故就会跟别的狗咬起来,还不到两岁的时候,身上就有无数次的打斗留下累累的伤疤。每当炎热的下午需要休息时,它就蜷曲着身子躺在市场东门的阴沟里。黄昏来临,它开始每天的巡视——在附近的街道上和胡同里混时间,跟别的狗厮打,在路边寻找食物,到晚上就又回市场东门去过夜。

这样整整过了三年,它的生活才起了变化。市场东门出现了一个双目失明的乞丐。他由一个老太婆在大清早领来,安排他坐在门旁,中午时她带来吃的,收集起他讨到的钱币。晚上再带他回去。

这只狗就睡在近旁。食物的气味使它无法安睡。盲人正在吃他那很少的一点东西,它站起来,离开栖息的地方,走到盲人身边,摇着尾巴期待地盯着他的饭碗。盲人挥动两手,问道:“是谁?”它就上前舔着他的手心。盲人轻轻地抚摸着狗,从耳朵摸到下巴,然后说道:“你多美啊,跟着我吧。”他扔下一些食物给它,它感激地吃了。也许这正是他们友谊开端的吉利时刻。此后他们每天都碰头了。狗尽量减少了闲逛,它从早到晚坐在盲人身边,守望着他收受布施。在长时间的观察之下,狗懂得了,路过的人一定得扔下一枚钱币;所以,要是有人不扔下钱币走了,狗就会追上去,用牙齿咬着他衣服的边,把他拖回到门洞里的盲人身边,等他向碗里丢下些什么,才放开他。常来这儿的人们中,有一个乡下顽童,他心地邪恶,专干坏事捉弄人。他喜欢戏弄盲人,骂他,还企图从他碗里取走钱币。盲人毫无办法地呼叫,挥舞着棒棒。每逢星期四,这孩子就在市场门口出现,头上顶着一筐黄瓜或芭蕉。一到星期四下午,盲人的生活就会遇到危险。市场的这座拱门下经常有三个小贩,一个卖色彩鲜艳但质地并不可靠的香料,另一个是把蹩脚的故事书摊在黄麻袋上出售,第一个是守着一只精致的箱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带子。某个星期四,那个顽童来到拱门旁的时候,三人中的一人喊道:“盲人,你的灾星来了。”

“啊呀,天哪,今天是星期四吗?”他哭了起来,随即挥动两手喊道:“狗,狗,你在哪儿?快来呀!”他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把狗叫到了身边。他摸摸它的头,咕咕哝哝地说:“别让那个小坏蛋……”就在这时,孩子狞笑着走了过来。

“你这个盲人!你还装着没有眼睛。你要是真瞎,那就不会知道……”说到这儿,他的手向着碗伸了过去。狗向他扑去,咬住他的手腕。他挣开手,没命地逃跑。狗在他后面追着,一直把他赶出市场。

“瞧,这只狗对这老家伙的感情多么深啊。”卖香料的小贩惊讶地说。

一天傍晚,那个老婆婆没有按时前来,盲人在拱门下等待着。随着暮色逐渐加深,他越来越焦急不安。他正坐着发愁的时候,一个邻居走来对他说道:“萨米,别等老太婆了。她不会再来了。今天下午她去世了。”

盲人失去了他唯一的家,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唯一关心他的人。卖带子的小贩向他建议说:“把这条带子拿去吧,”他拿着一段他正在出售的白带子,“我把它白白送给你。拿它系在狗的脖子上,它要是真的喜欢你,就让它领着你好了。”

从此,这只狗的生活起了新的变化。它替代了老太婆。完全失去了自由。它的天地局限在卖带子的小贩送的那根绳子的长度之内。它不得不忘掉它过去的全部生活——忘掉它从前常去的地方。它只能永远停留在这根绳子的尽头。看见别的狗时,无论它们是友是敌,它本能地跳起来,于是就会猛然拉动绳子,使它的主人给它一脚。“混蛋,想要我摔倒吗?懂点事……”几天工夫,这只狗就学会了控制它的本能和冲动。它再也不注意别的狗了,即使它们走到它身边对着它嗥叫也不例外。它摈弃自己的活动规律,不再跟它的同类接触。

由于狗的这种损失,主人却得了好处。他到处走动,他一生中还从未这样活动过。他整天由那只狗领着,不停地走来走去。他一手持着竹竿,一手牵着狗,由家里——离市场几码远的一家客栈的阳台,自从老太婆死后,他就搬到了那里,每天一早就动身。他发现,他不停地走动比留在一个地方可以增加两倍的收入。他沿着客栈的那条街上走,一听到有人声,就停下来伸手乞讨。店铺、学校、医院、旅馆,没有他不到的地方;要狗站住,他就拉一下绳子,要它走,就像一个赶牛车的人那样吆喝一声。狗不让他的脚落到坑里,也不让他被磴儿或石头绊倒,它领着他在平稳的地面上和磴儿上一步步走动。人们看到这种情景,有的给他钱,有的帮他忙。孩子们则簇拥着他,给他东西吃。狗是一种活泼的动物,它之所以能具有兴奋地来回奔跑的特点,是由于能很好地定时休息。可是现在,这只狗——虎儿却简直不能歇息。只有在老头在哪儿坐下来的时候,它才休息一会儿。晚上睡觉,盲人总把绳子在手指上绕几转。“我不能怀着你不会跑掉的侥幸心情。”他说。它的主人被一种要比以前获得更多钱财的强烈欲望支配着,因此,他觉得,休息就是丧失挣钱的机会,于是,这只狗就得不停地走动。有时它的脚不想动弹,可是,如果它稍微慢一点儿,它的主人就会用竹竿赶它。竿子的刺戳使它哀鸣呻吟。“混蛋,别叫!不是我给你东西吃吗?你想偷懒,是吧?”盲人骂它。它在这个瞎眼暴君的控制下蹒跚地挪动着步子,在市场周围不停地走着。直到来往市场的车辆停驶很久以后,你还能听到这只筋疲力尽的狗从远处传来划破黑夜宁静的声声哀鸣。它失去了原有的面貌。一月又一月,它的胯骨凸了出来,它的肋骨在日益失去光泽的皮毛下历历可数。

那三个卖带子、卖小说和卖香料的小贩在一天傍晚生意清淡的时候,注意到这种情况,商议起来。“看见这只可怜的狗奴隶般地干活,我就心痛。我们能不那想点办法?”卖带子的小贩说,“这个混蛋开始放债了——我是从那个卖水果的那儿听来的——他讨来的钱用不完。为了追逐金钱,他已经成了魔鬼……”就在这时,卖香料的眼睛看到了带子架上挂着的剪子。“让我来惩罚惩罚他。”说着,他手里拿起剪子开始行动起来。

盲人正从东门前走过,狗拉着那根栓着它的绳子。马路上有一块肉骨头,它尽力想走过去得到那块骨头。牵绳绷紧了,擦痛了盲人的手。于是他收紧绳子,用脚踢着狗,踢得它汪汪直叫。它嗥叫着,但又不愿轻易放弃那块骨头。它试图再冲过去得到那块骨头。盲人拼命骂它。卖香料的小贩走过去一剪刀铰断了绳子,狗跳了过去,衔起了骨头。盲人突然停在他原来站的地方。手里的半段绳子还在摇晃。“虎儿!虎儿!你在哪?”他大声呼喊着。卖香料的小贩悄悄离开,一边喃喃地说:“你这个狠心的魔鬼!你再也没法折磨它啦!它自由了!”狗飞快地跑了。它有时快乐地把鼻子拱到沟渠里闻闻,有时朝别的狗扑去。它在市场广场的喷泉四周来回奔跑,眼睛里闪耀着欢乐的神色。它又回到它常去的地方,在肉铺、茶摊、面包店门前游逛起来。

卖带子的小贩和他的两个朋友站在市场东门边,无比高兴地看着那盲人如何想要找路回家。他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摇晃着手中的竹竿。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半空中似的。他哀叫着。“我的狗在哪儿啊?我的狗在哪儿啊?有没有人肯把它还给我呀?我要是再逮住它一定要把它杀了!”他摸索着,想越过马路,有十几次差点被来往车辆撞倒。他跌跌撞撞,挣扎着,气喘吁吁的。“活该!要是被车子轧死才好呢,这个没良心的恶棍!”他们看着他说。可是,盲人终于越过了马路,靠了别人的帮助,摸回旅店阳台的他的角落里,倒在麻袋做的床上——路上的紧张使他像个半死不活的人。

有十天没有看见他了,有十五天了,有二十天了。也没有看见那只狗。三个小贩一起议论着。“那只狗一定是逍遥自在地到世界各地游荡去了,那个盲人,可能永远不会再露面了……”这句话刚说完,他们就听到了盲人拄着竹竿发出的嘟嘟嘟的声音。他们又看见他由那只狗领着走上人行道。“瞧!瞧!”他们喊了起来。“他又找到了那只狗,把它紧紧拴住了。”卖带子的小贩控制不住自己,他奔过去说道:“这些日子你到哪儿去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盲人高声说,“这只狗逃走了。我缩在我的角落里,没有吃的,没有讨到一个子儿,像坐牢一样待在我的角落里,本来一两天就要死了。是的,再像这样过一两天,我就完了——可是,这家伙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昨天夜里。半夜里我躺在床上,它走来舔我的脸。我真想把它杀了。我狠狠地揍了它一顿,叫它一辈子都忘不了。”盲人说道:“我饶了它,它不过是只狗啊!只要能在马路上找到一点废物充饥,它就会在外游荡,可是极度的饥饿又把它赶回我的身边,但它再也不会离开我了。瞧!我有了这个……”他摇摇那根栓着它的东西,这一次是一根铁链条。

狗的眼睛又露出死死的绝望的神色。“蠢货,走啊!”盲人像个赶牛车的人似的大声吆喝着。他用力拉了一下链子,用竹竿捅捅狗,狗就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三个小贩站在那里听着嘟嘟的声音逐渐远去。

“只有死亡才能拯救这只狗了。”卖带子的小贩大声说,看着它长吁一声。“对一个心甘情愿回去受罪的家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嘟嘟和他的小伙伴们

雨 婷/文

嘟嘟是我们的一条居家狗,他是一条身形高大,盛气凌人的公狗,他的身上有着拉布拉多猎犬以及一点德国牧羊犬的血统。在他2岁的时候,我们从当地的一家动物避难所收养了他。我心爱的艾艾因一场意外的疾病死去了,后来嘟嘟走进了我们的生活。一天,我们去避难所原本想再找一条像艾艾一样的皮毛乱蓬蓬的母狗,但是在湖边我们发现了一条短毛的公狗,他高傲地、静静地坐在那些狂吠不止的狗中间。我们告诉避难所的管理员,我们要带嘟嘟回家,因为我们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这样太好了,”管理员说道,“当他把那种神奇的魔力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请不要再将他送回来了!”

嘟嘟很快就成了我们珍爱的家庭成员。他很喜欢看我们用无数的喂食器和鸟盆来吸引院子里的小鸟。他和邻居家的小狗还有附近其他的狗在公园里一起做游戏,但是他有非常明确的表示:猫是不允许到他的领地上来的。如果有任何猫走得太近了,他就会穷追不舍地将她们撵走。因此,一开始,嘟嘟就很清楚地表现出他对猫的看法:她们最适合作为一道菜放在盘中,不适合作为朋友。

一天下午,我去柴房拿东西,发现柴堆房里有几只很小的野猫。尽管我是一个养狗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只猫共同生活,但是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对这3只小猫充满了怜悯。她们大概有4个星期大,灰色斑纹皮毛十分漂亮,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她们的妈妈不见了。我将她们放进一只箱子,并拿到屋里。嘟嘟听见猫叫的声音,就立刻开始分泌唾液,流着口水,并喘着粗气。曾经,宠物医生告诉我们:“有些狗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会接受猫的。”

嘟嘟对猫似乎有着天生的敏感,记得是在去年,有一天我向外望去,目光落在一张桌子上,此时,我看见嘟嘟的耳朵竖着,浑身的毛本能地竖起来,处于警戒的阶段,头歪向一边,盯着地面。此时,在他的脚下有一只小猫咪,静静地坐着。于是,我试图用温和的话语安抚嘟嘟,使他平静下来,我又往前走得近些,希望能阻止那种我确信即将发生的悲惨攻击。因为那只小猫的眼睛受到了严重感染,可能已经看不见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或是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危险。但是嘟嘟只是盯着那只小猫,然后又看看我,再转过去看看小猫。我听见了猫叫声,发现桌子底下还有一只小猫。于是我安全地救下两只猫咪,把这两只猫都放进盒子里,将这个盒子作为她们临时的家。我把盒子放在车库,然后开始给我所知道的那些动物收养所打电话,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说着同样的理由——我的狗从来不允许那些猫进入我们家,我需要立刻将这两只小猫重新安置好,最后终于将两只猫咪送给了好心人收养。

我把刚发现的3只小猫带进屋里后,心情异常沉重,生怕嘟嘟对猫咪不利,一整天,我都在不停地打电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被告知已经没有足够的地方再收养更多的动物了。我看了看嘟嘟,他静静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没有流口水,也没有喘息声,他看起来没有一点不安与急躁。我感觉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嘟嘟开始对猫咪没有那么大的反感了。于是,我平静地坐着,而且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开车去了一家宠物店,买了一箱猫食。回到家中,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只小猫放在厨房的地板上,屏住呼吸,时刻准备在必要时刻去拯救那几只小猫。

此时,嘟嘟走了过来,用鼻子挨个闻了闻那几只小猫,接着就坐在了她们的中间,看着我。那几只小猫蜂拥而上,很高兴能够找到这么大的可以依偎的既温暖又毛茸茸的身体来取暖。那是嘟嘟打开他的心扉接受这3只小猫咪的时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起了当时自己也需要一个家。我蹲下来感谢他的爱心和怜悯之心,告诉他,我是多么感激他走进了我的生活。但是这些感激的话语等到以后再告诉他吧——嘟嘟和他的小伙伴们现在正在进入梦乡。

老狗的梦想

[美]圭多蒂/文 安 宁/译

圣诞节就要到了,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愿望和梦想,希望在圣诞这一天都能实现。狗狗也有梦想,在流浪狗的收容所里,一群狗狗正在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能有人来领养他们……“你们听到声音了吗?”老狗呼喊道。其他的狗都跑到狗屋门口,以便确认是否有什么人来“领养他们”。“对不起,”老狗对他们说,就在说话的时候,老狗的耳朵耷拉了下来。“我甚至可以发誓我确实听到有人说:‘瞧它多聪明伶俐啊!现在是圣诞节了,咱们把它带回家好不好?’”“你一定又是在做白日梦了,老东西。”旁边狗屋里的狗说,“不管怎么说,让人家当作圣诞礼物带走,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们都体验过这样的事情,看看我们现在,不还是这个样子吗。”

“哪怕只有一次,我想体验一下一只温暖的手来触摸我的头,”老狗说,“我想吻去一张写满伤心的脸上的泪水。我想依偎在炉火旁,而不是待在这冷冰冰的水泥地板上,待在这里使我的骨头酸痛。”

听了老狗的话,旁边的一条狗对他讽刺地说:“老东西,你只能在梦里找到那个你想象的地方。”听到他这么说,老狗把身子蜷缩起来,叹了口气。老狗的梦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才会实现。

安迪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妻子刚刚去世不久,那种思念的痛苦丝毫没有减退,好像时间都静止了。现在,他孤零零一个人,期盼得到安慰,而他明白不会有人能够再次给他安慰。妻子不在身边陪伴,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

每天再也没有热乎乎的饭菜,没有温暖的房屋,冰冷冷的冰箱里面,差不多空无一物了,虽然他不想外出,可他明白最起码也要去买一些最基本的食品和物品……他在便道上慢悠悠地开着车。忽然,车子发出嘎嚓声,后来是劈啪声,最终发动机停了下来。他连汽车行驶所必需的燃料都忘记加了!

于是,爱迪把车停在路边,看到附近有一幢建筑物,他走着就能过去,于是大步地走上前去。他来到一个办公区域,他按了服务铃,但是没有人出来。他向外走时,看到另一扇门,可是没有看到门上挂着的牌子——“员工专用”。正当安迪刚要走出来的时候,不同种类、活蹦乱跳的狗发出了狂吠声。他这才明白自己不经意间来到了狗狗的收容所。

他慢慢地沿着水泥路面和走廊向前走。老狗就安静地坐在安迪右边的第三个狗屋里。老狗为什么会兴奋呢?任何人都不会要他。可他感觉到一种需求,情不自禁地给出一个友好的目光,轻轻地摆了摆尾巴。

安迪接近老狗的窝,停了下来,为了站稳,他抓住狗屋的钢丝网。这时,他感到一只湿润的鼻子,蹭着他患有关节炎的手指,他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慰藉,这是他一年来第一次体会到的。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传到安迪的耳朵里,他被吓了一跳。“先生,对不起,您不可以到这个地方来。”她说。此时的老狗又一次轻靠和亲舔着安迪,安迪低头看到他平生见到的最让人心碎的乞求的目光。安迪不顾工作人员让他离开的要求,他问工作人员他能否更近些看看这只狗。工作人员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严厉的表情不见了。她强迫自己装出那种面孔,只是为了这份她讨厌的工作。她把老狗拿了出来,刹那间——曾无比失落的两个灵魂,发现了点燃希望之火的动力。

于是,安迪最终收养了老狗,带着老狗一起回家了。如今,安迪的冰箱里面满是食物,壁炉里温暖的炉火噼里啪啦地响着。老狗也最终如愿以偿,过上了和安迪相互安慰、相互依偎的生活。此时的老狗一想到同伴们说的“只能是在你的梦中”的那句话,就开心地微笑着。老狗合上眼睛,享受着安迪一边小声吟唱“在天堂般的宁静中睡吧”,一边轻抚他的头,老狗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难以割舍的爱

[英]科瑞恩/文 苏文成/译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家的莎莎突然间怀孕了,经过我仔细的调查,发现竟然是我们家附近的那只杂种狗罗宾在大街旁闲逛,发生了意外。我很恼火,一直对这只流浪狗有很大的厌烦感。他14岁,是只野狗,不仅脏而且患有关节炎,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瘸一拐地进了我们家院子,和我们的纯正刚毛梗犬——10岁的母狗莎莎亲密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莎莎怀孕的时候是春天,我们到佛罗里达度假。一天半夜,我们发现莎莎发出阵阵呻吟声。起初我以为那是海浪的起伏声。但调查后发现,那是莎莎在呻吟。妻子雪莉说莎莎在生小宝宝。天亮时莎莎还是阵痛不减,而且仍未把宝宝生下来。

我们找到一位兽医,他告诉我们,莎莎肚子里的小狗太大,挡住了产道,有生命危险。我们整天发愁,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打电话给兽医,了解最新情况。直到傍晚,我们的狗才脱离危险。“她肚子里有三只小狗,”兽医说,“但只有一只活了下来。”孩子们瞥了那只小公狗一眼,他像是一团五颜六色又脏又乱的线团。孩子们叫了起来,“罗宾!和罗宾长的一模一样!”“你见到过这么难看的狗吗?”我问雪莉。“他挺可爱的,”她答道,话语里充满赞赏。“我只希望别人这么想,他不会跟我们太长时间的。”但是我这话还不如不说。

孩子们总想给小狗取名,而我执意不想留下这只小狗,因此也不想让孩子们给小狗取名,但是,我的不取名策略宣告失败。小狗还没断奶,孩子们已经偷偷地叫他“小淘气”了;而且我还没明白过来,小狗已像我们家的壁炉一样永远地待在我们家,不再走了。

到了第10周,这只狗就很讨孩子们喜欢了,而且对于孩子们来说,他的魅力超过了家里的所有玩具和游戏。我尽量不答理这只小狗,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小狗长着一双看门狗的耳朵,能听到来自车道或院子里的每个声响。当孩子们骑车出去或我换上跑鞋的时候,他就跟着我们。要是被落在后面,他就追赶松鼠。有时候一不小心,我也会叫他“小淘气”。

然而,我们家喂养和宠爱小狗半年后,也就是秋天,小狗遭遇了挫折。他把一只松鼠追赶到了街上,从那刺耳的刹车声中我们知道他出事了。他的左后腿被轧断了,上了夹板。之后在孩子们的精心照料之下,他完全恢复了,我们都感到很宽慰。

但是好景不长,他真的是个小淘气。一周后,他又出事了。一天晚上雪莉告诉我:“他有一只腿坏疽,已经无法治疗了。”“兽医说要么截肢,要么……”我呆住了,屁股重重地落到了椅子上。“没别的办法,”我说,“‘小淘气’这样好动,让他靠三条腿度过后半辈子,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突然,孩子们跑进屋来,他们在偷听。“不能把一条腿残疾的狗置于死地。”凯文和雷恩争辩道。

为了争取时间,我对孩子们说:“我们明天再作决定。”等他们上床之后,我和雪莉又谈起这件事。她同情地说道:“如果放弃‘小淘气’,孩子们是很难接受的。”“尤其是凯文,”我说,“失去我心爱的狗狗康尼的时候,我就像凯文那么大。”

于是,我给妻子雪莉讲了我与爱犬的故事。那是条白丝毛狗,尖嘴竖耳,体态优美,跑起来身上的绒毛舞动着就像是滚滚浪涛。可是康尼的两条后腿不能动。最后我爸爸说只有安乐死才能使他摆脱痛苦。“可是他会好的,”我哀求道。我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上帝,让他能重新行走,但他的情况却越来越糟。

一天晚饭后,我去地下室寻找康尼,康尼平时就躺在地下室的炉子旁边。在楼梯下我碰到了爸爸,他面无血色,心情悲痛地告诉我:“对不起,康尼死了。”他轻声告诉我。我顿时泪如泉涌,扑到爸爸的怀里。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过了片刻,我发现他也哭了。至今我还记得当我知道我和爸爸有同样的感觉时,我是多么地高兴。我哭着对他说:“我再也不养狗了,他们死的时候,我真的受不了。”

“孩子,你说得对,这的确令人伤心,在我们和康尼之间有太多的回忆和美好”爸爸继续说道,“我们和狗之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爱,这种情感很难割舍。”从那以后,我其实就不想再养狗了,因为那份难以割舍的爱。

第二天清晨,和孩子们、兽医商量后,我极不情愿地同意给“小淘气”做截肢手术。“如果孩子们的信念能使他康复,”我对雪莉说,“小淘气”肯定会完全恢复。”的确如此,奇迹果然发生了,小淘气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这在小淘气截肢手术后不久就得到了证明。然而令人惊叹的却是他克服四肢不全的方法。他发明了一种单条后腿跑跳的新方法:腿像活塞似的左右摆动,既有力又平稳。“小淘气”还是那样充满激情。“小淘气”最大的优点是他还未意识到自己是只残疾狗,或者说他从不介意这一点,我们也应该像他这样对待生理上的缺陷。

在5年多的时间里,“小淘气”教给我们懂得了勇气的力量并以他特有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全力投入生命的意义。每天跑步时,我常常和“小淘气”聊天,就好像他能听懂我所说的每句话。“你刚生下来那会儿,我差点儿把你赶走,”我对他说,“可孩子们不让,他们知道你有多棒。”“小淘气”盯着我的脸,摇着尾巴,显然他很喜欢听到别人说他有多么地不一般。如果“小淘气”不是那么淘气好斗,或许能有更多的时间继续炫耀他的功夫。8月的一个晚上,天气正暖和,“小淘气”没有按时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露面,他喘着粗气,满脖子的血。我满脸的惊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显然,他又跟别的狗打架了。我甚至怀疑他气管或肺部伤得厉害。“‘小淘气’,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啊?”我拍着他的头问他。他抬头望着我,目光里充满了信任。他舔着我的手,但身子虚弱得已经不能晃动尾巴。凯文和雷恩用消毒水帮我把他全身擦干净,包扎好,然后马上把他送到了兽医那里。然而这次他伤得太严重了,气管和肺部严重受损,中午时分,“小淘气”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那天傍晚,我和凯文开车去了诊所,抱起“小淘气”就往家赶。就在小淘气去世的前几个月,她的妈妈莎莎也走了,她走时15岁。我们把小淘气葬在花园边的树林里,挨着莎莎。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试着跟凯文聊天,可他却沉默不语,很明显他正陷在失去小淘气的痛苦之中,一时难以自拔。“凯文,我见到过许多狗,”我说,“可是‘小淘气’是只与众不同的狗。”“是的,”他回答道,眼睛却凝视着那茫茫黑夜,“当然他也是只绝顶聪明的狗。”凯文没有答话。车旁闪过几道亮光,我看到他正在抹泪。他望着我,然后说道,“爸爸,我决定,”他哽咽着,带着哭腔,“再也不养狗了,他们离开时,真是太痛苦了。”

“哦,我明白,”我回答道,“不过这是份难以割舍的爱。”我补充说,语气宛如当年我的父亲。

这时,他终于哭了出来,而我也泪眼模糊,分辨不清回家的路。在一家加油站旁,我停下车子。在那里,我抱着凯文,我的眼泪告诉他——正如父亲当年告诉我的——这是一份怎样难以割舍的爱。

离不开的好帮手

[美]莫斯利/文 安 宁/译

有什么东西在戳我的脸,又冷又湿的。“不要再戳了,托比。”我晕晕乎乎地低吟着,伸手把狗鼻子推到了一边,并翻了个身。在我又要睡着的时候,他咬住了我的袖子。“停下,托比!”我命令道。他猛地趴在了我的床边,很快就发出了鼾声。我对这种鼾声并不在意。也许我还能再睡上一觉。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