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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老实招了吧(2 / 3)

可钱灵犀却似浑然没听懂耿南塘的话,反而鼓着双下巴,点了点头,朗声回话,“妾身觉得自己很应该在这里,说实话,承蒙诸位大人照料,妾身时时觉得受之有愧。”

呃……她这是要认罪?

邓恒急了,可耿南塘却越发来了兴趣,很配合的追问,“你何愧之有?”

钱灵犀很认真的告诉他,“妾身自知罪有其三,其一,妾身明知弟妹温氏愚笨,而堂姐钱慧君素来狡诈机变,却没有阻止她与堂姐来往,致使其嫁妆被骗。当得知她嫁妆被骗后,妾身顾忌着素日与弟妹的矛盾,又怕惹出家庭矛盾,没有及时把此事告知二弟,此是罪一。”

邓悯听了这话,简直恨不得去给钱灵犀磕个头才好!她这一说,相当于就替温心媛洗涮了罪名。毕竟知错犯错,和受骗上当才当了从犯,那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且不说温心媛心中惊惑,不明白钱灵犀为什么这样帮自己,钱慧君却是立即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说我骗了你弟妹的嫁妆?明明是你撺掇的?”

钱灵犀冷着脸根本不看她,只问耿南塘,“方才大人说,在这公堂之上人人都可畅所欲言,请问是否如此?”

耿南塘点头,“莫钱氏,你方才说话之时,邓大夫人并没有出言打断,如今她在说话,你也不许插嘴。邓大夫人,你接着说。”

钱灵犀老实巴交的继续认错,“妾身第二条大罪,是在没有查证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给敏君姐姐做保,误签了张收条,致使被慧君姐姐诬告攀陷。给敏君姐姐添了麻烦不说,也害了自己,致使今日不得不到这公堂之上抛头露面,令长辈担心,令兄姐奔走,给家族蒙了羞。妾身身为邓氏长媳,实在羞愧难当。”

这两条罪状一出,大多数人不仅不怪罪,反而暗暗点头,心中称赞。比起温心媛的极力撇清,钱慧君的四处攀咬,钱灵犀这样不推诿不怪罪,反而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光是这点做法就显得教养高低了。

更何况,她当真认错了吗?

且说她的第一条,妯娌不和乃是常事,她虽是长嫂,又不是长辈,能约束得了温心媛?这实在不算什么罪过。

再说第二条,那更不能算她之错了。如果是被有心人误导,这样打收条的错纯属防不胜防,根本就是无心之失。

不过这两条是真是伪,暂且不去考证,耿南塘只是追问,“那你的第三条大罪又是什么?”

钱灵犀深深低下头,双下巴顿时挤成了三下巴,咳咳,眼下这么做的难度对她来说实在太高,只好把下巴略略抬起,羞愧难当的道,“其实……其实关于那铜矿之事,妾身早从洛家姐夫那儿听到了风声,只可惜妾身糊涂,没把此事往心里去。”

“你说什么?”不仅耿南塘,就连邓恒、洛笙年也惊呼了起来。

钱敏君更是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惊叫了一声,“妹妹!”

钱灵犀转头,抱歉的冲她笑笑,却转过头来,快速而清晰的对耿南塘道,“因为之前,洛家姐夫曾向我咨询过冶炼之法!”

别说钱敏君吓得呆了,不明白妹妹的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就连心如槁木的洛笙年也忍不住急急出言驳斥,“我什么时候问过你这个?”

钱灵犀幽幽叹息一声,“姐夫,事到如今,咱们还是把事情老实招了吧。”

洛笙年惊得说不出话来,一瞬间脑子里千回百转,难道钱灵犀想把事情全都栽赃到自己身上?她不顾钱敏君,也不顾亲戚情份了?那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说,这是钱敏君、钱文仲、乃至整个邓家的意思?

钱灵犀不用回头,就知道此刻洛笙年的脸色肯定精彩无比。但她既然开了这个头,就一定得把这个谎圆下去。

“众人皆知,我跟敏君姐姐自幼一块儿长大,感情极深。姐夫虽然自来九原当差后,和我们多不亲近,但亲戚间的情份还是不错的。象我才来不久,就送了一个妾室给他,这点大人也能查证得到。”

韩瑛听着心中一紧,他也收了钱灵犀一个妾室,这事回头要不要跟钦差大人和皇上那儿先去报个备?

正胡思乱想着,听耿南塘问,“你方才说,代王曾向你询问过冶炼之法,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代王早知那铜矿一事?不过他为什么会问你这个问题?莫非你懂得冶炼之术?”

钱灵犀心中暗赞,这个大人确实厉害,句句话都问到点子上了。不过,正中她的下怀。故意做出一副略带娇羞的样子,钱灵犀道,“大人应该知道,我的夫婿是邓氏长子。而邓氏富庶,名下产业不计其数,便是替朝廷开采冶炼的矿藏也是有好几处的。”

此事确属事实,天下皆知。

邓恒心中一动,忽地想起老爹前两天给他捎的东西来,决定稍安勿躁,且看媳妇究竟是要干什么。

钱灵犀又道,“正因如此,所以洛家姐夫便偷偷托我,去寻一个冶炼之法,还让我瞒过相公。我心中觉得古怪,不肯答应。可洛家姐夫却说此事事关他的前途,让我务必要替他想个法子才好。唉,我本是不愿答应的,可想起姐姐,又不得不答应下来。”

看她说得声情并茂,有鼻子有眼,洛笙年真是快吐血了。如果说钱慧君把责任全推给他,他也就认了,毕竟确实跟她有些瓜葛,可为什么钱灵犀也要这样来污蔑他?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把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自己就绝非一个私挖矿藏、图谋私利的罪名了?他不仅要炼,还想炼出好东西来,这是要什么,要造反吗?

可当真要是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他死无全尸了,妻儿老小,甚至岳父一家只怕也要被株连!

洛笙年气极,反倒不吭声了,他就要看看,钱灵犀到底要把他陷入怎样的境地才罢。可邓恒却似隐隐明白了过来,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而前头耿南塘再度发问了,“你可知,代王要冶炼的究竟是什么?”

钱灵犀老实的点头,低低的道,“我那姐夫说,嗯……他说想要立功,寻常的铜铁冶炼之法都不能奏效,必须得寻一个最厉害的冶炼之法才行。”

咝!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连韩瑛都有些坐不住了,难道洛笙年真想冶炼兵器不成?

静默了好一时,只听耿南塘的声音清冷如冰,“邓大夫人,你可知道,如果你揭发的其罪属实,你家姐夫就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大人!”钱慧君魂都快吓飞了,仆倒在地,“此事妾身全不知情,全不知情啊!我就说那冶炼之事是他们弄的,跟妾身半点关系也没有!”

钱灵犀翻了个白眼,这回不等她说话,耿南塘就一拍惊堂木,厉声斥责,“莫钱氏,你把方才本官的告诫当耳旁风了吗?来人,拉下去掌嘴二十,小惩大戒,如有再犯,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