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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华夏苗裔(上)(2 / 3)

简的诱敌计划失败又返转回来,他们见刘彦现身也干脆站了出来,手里的弓箭毫不客气地对准人群。

惊呼声再次响彻,姓崔名浩的高大男子眼见无法躲过去了干脆大吼一声:“族中精壮何在?与此些胡人拼了!”

远处传来了战马的嘶啸声,随后树林开始马蹄声滚滚,崔浩已经做好带领族人冲上去的心理准备,一听到马匹的嘶啸声又惊慌地退回去准备固守。他们注视着马蹄声的方向,脸上有绝望、有悲愤,更多的是一种对生的渴望。

马蹄声中拓跋秀一骑当先,她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兵器,后面是用抢来的近百匹战马凑起的四十余骑。战马上的人没变,依然是那些被收拢的汉人。

天晓得拓跋秀这婆娘是怎么想的,她等了许久不见刘彦等人回来竟是让所有人上马,有那么点威风凛凛却十分没常识地领着临时凑起来的“马上农民”在树林里发动了冲锋。

“杀杀!”清脆的女人声音,拓跋秀恶作剧般地拍打着战马的屁股:“英勇无敌的首领与你们同在,上去杀掉所有能看见的敌人!”

刘彦表情古怪地看着那些“马上的农民”,脸色一愕……

拓跋秀还好,她的控马技术不错,其他人却是没有这么好的技术,原本应该是气势逼人的骑兵冲锋变成荒诞的闹剧,“马上的农民”骑着骑着不是掉下马背就是无法改变战马的方向一头撞向树干弄得人仰马翻,场面不但诡异且好笑。

不过,有一点出乎刘彦的预料,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人是麻木和畏畏缩缩的,一时间看到他们骑跨在战马上表情显得兴奋,即使跌落下马也会重新爬上战马继续冲,撞上树干期期艾艾呻吟着听从指令,锲而不舍的精神要说多怪就有多怪……

“他们……”刘彦一头雾水:“不会被逼疯了吧?”

“魂兮归来,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九歌·离骚》在崔浩的吟唱中自有一股悲壮的味道,他已经有战死的准备,只是哀愁死后族人的遭遇,尸身有没有一抔黄土埋身。

诗歌是华夏传承的一部份,古时候每当有人吟唱一定有他的理由,神圣的含义。

现在还不是诗词风行的唐朝时期,没有那么多的怀才不遇之士饮酒作诗,或者说现在根本没纯粹“吟诗”的理念。春秋时期有《诗经》但那更像是传记,诗经里的每一首诗都代表着一个故事一个含义。汉朝时期只有《赋》,既是一种有韵的散文,赋里面也有故事,不过大多追求华美,作为代表便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

原本陷入恐慌的人群竟是神奇地镇定下来,他们脸上的彷徨被一种莫名的坚毅取代,一歌《离骚》竟是让他们前后表现得判若两人!

“嗯……唔……唔……”

低沉的喉咙吟动,沉重的旋律开始回旋,从隐隐约约的陈诉到壮烈激昂,“騂騂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远矣。尔之远兮,民胥然兮,尔之教兮,民胥效兮……”,从远古扑面而来的气息,熏陶得刘彦露出庄重的神情,吟唱仍在继续,他听出了里面的含义,那是一种决然,“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愈。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那是《诗经·角弓》,寓意武士必须履行的职责,现在被他们用来诉说宗族青壮保护族人的义务。

刘彦本以为胡人南下早已经摧毁了属于华夏民族的文化,可是听到还有人能够用《诗经》来激励自己不由痴了。

那些气势汹汹冲锋而来的人,他们不由自主地勒马,听着结阵的人吟唱《诗经》,脸上的麻木似有改变,眼神里有怀念。《诗经》的内容让他们谨记自己也是华夏苗裔。

胡人南下肆虐,中原政权的崩溃汉人陷入绝难的境地,不过根深蒂固的“宗族思想(氏族保守)”并没有让华夏文化遭到完全的破坏。每一个宗族都有自己教育族人的方法,他们有着大量的藏书,尽量使族人拥有知识,使得有文化的族人有与别人竞争的资格,这也是保证家族延续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