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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华夏苗裔(上)(3 / 3)

刘彦挥手示意简和拓跋秀带人退下,前面的这股人已经不是任人鱼肉的羔羊,他本来也不想爆发冲突,再进行对持难免发生意外。

情绪的转变让崔浩的人抛弃软弱变得凶悍,从畏惧转为有进攻性只是刹那间的事情,那是《诗》的力量,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现代人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现代人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早已经没有了《诗》的“涵养”。

其实,能够在惨烈的种族屠杀中得以幸存也说明了一点,这个宗族不完全是羔羊,面临危难时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崔浩举剑大喝:“来吧,鲜卑胡!让我们狭路相逢!”

刘彦的回应是沉默……

他心里叹息不已,长久以来最常看见的是汉人任人宰割,很少看见有汉人面对敌人时能够做出有效的抵抗,更别说发出挑战。宗族(氏族)果然是宗族,他们有保护自己的欲望,面临危险时不像一盘散沙,敢于拔剑对敌。

赤身、平发使得刘彦看上去没有一丝汉人的特征,他明白这些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或许,他应该把头发留长了?像一个真正的华夏苗裔那般,束发!

气势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正存在的东西,拓跋秀率先发现“磁场”的转变,本方的汉人因为情势的改变开始出现动摇,他们脸色变幻不定,随时都有“举义”的可能,这让她感到很紧张。

“郎君!或退或进?及早抉择!”

刘彦笑了,他对着崔浩笑了,笑容里满是欣慰。己方的汉人爱跟谁跟谁,他要不是看到同族的份上进行施救,那些人或许早就死掉,至于他们选择跟谁那是他们的权利,如果他们觉得跟着眼前的这股人更有安全感,那便去吧。不过,宗族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排外,就算他们想跟随也没有可能在这节骨眼被接受。这些人之所以还在犹豫显然也是知道这点。

《诗经》刘彦不会,唐诗宋词这个时候又还没有出现,他思索半天想到一个或许能解决眼前麻烦的方法。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念的语调没有崔浩吟唱时的“气息”,不过曹植的这首《七步诗》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表达出不愿意同族操戈的意思。他相信眼前的男子能看到自己的诚恳,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刘彦这时还有点迷糊,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某一天需要用《诗歌》来进行沟通。

崔浩听到刘彦的回复后果然露出迷惑的表情,他稍微收敛敌意,不过没有放弃防备:“君,何人也?”

已经提过,“君”在这个时代是“你”的意思,一般被用在两人间直接的对答,与之相应的是“卿”。

宋朝时期“君”与“卿”还在使用,蒙古灭宋后华夏传承断绝,所谓的“崖山之后无中国”不是说没有中国了,而是传承已久的一些礼仪和文化被毁灭。

当然,真正断绝华夏文明的是满人入关后的“剃发易服”,还有在文字上的阉割,那部删删减减、篡篡改改的《四库全书》就是其中之一。

刘彦的“文化层次”不高,无法用诗歌来证明什么。他直接答:“汉人。”

崔浩还是那么迷惑:“匈奴之皇汉乎?”

汉人、皇汉在这个时候早就被匈奴人搞臭了名声,以至于华夏苗裔根本不自称汉人。

虽然有点不名思意,刘彦按照自己的意思:“华夏苗裔!”

这下崔浩懂了,他沉默良久:“如此,君可退否?”

刘彦完全没有意见,他目视拓跋秀等人,“走吧!”,说完回头看一眼还是防御姿态的崔浩他们,这一刻他心情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