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只有此法，方能还我天元一片安宁了。”
这话几乎如锥子一般，钻的皇上心里只淌血，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必须要说出来。
思来想去几天几夜，他，都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那，就请父皇一并赐死孩儿吧？”
很淡然的一句话，甚至于都不带丝毫的情绪在里面，让人并不觉，这是事关生死的大事。
司空卓耀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令人如何都不能明白了。
不过是失了太子之位，太子殿下何必还要再搭上这一条命？
可是司空卓耀却很清楚，他若是被废了，这君王的位置，便再也与自己无缘了，可若是这天下落入到了他人手中，自己，也必然是不会有活路的，顶着出生时候的神迹，在除了自己父皇外任何一个君王的眼中，这都是威胁，绝对的威胁。
你可以不信天，可是有些人的信，却是他们并不能忽略的。
而且其他的人登上了皇位，这世界，也只会与过去一样。这看不到天日的世界，他又是何必？不如现在求得一死，倒也畅快！
皇帝听着，却是眉头蹙起，眼中多了一抹厉色，看着司空卓耀道：“你这是再威胁我吗？你以为我不敢吗？”
司空卓耀却是坦然，那笑容依旧，倾城的容颜不容丝毫的诋毁，直道：“父皇真的以为，没有了太子之位的儿臣，还能够活下去吗？就算是苟活了下来，其他的人，又能够放了儿臣吗？这太子的位置，本就是牺牲了母妃的一条命换来的，如今我没有本事留住，便还母妃一条命，也省的到了九泉之下，令母妃心伤，觉得自己是枉死了。”
司空卓耀在提及母妃的那一刻，心是揪痛的，哪怕脸上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模样，可是眸底的一抹动容，却是毋容置疑的。
皇帝听在耳中，亦是看在心底，那一抹厉色，随着儿子的这一番话，慢慢的，在空气中消散，随之被代替的，却是心伤与疼惜。
他自问，并没有爱过白淑妃，可是白淑妃在后宫里，却是那个最最懂他的女子，如此的珍贵，就算是不爱，也必然在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
自白淑妃死后，他就将心底留给她的那扇门给闭上了，可是如今，司空卓耀的话，却是生生的令那满是红锈的门，给打开了，一地的狼藉，皆是他那不敢面对的感情。
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将墨红色的长袍抓起了一道道的褶皱。
眸底泛出了泪光，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因为他致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件事情，其实是做错了，拿祖制来安慰自己，拿一切一切的无奈来安慰自己，可是却还是骗不了自己，当初那么做，不过是因为自己，也忌惮他们白家的势力罢了。
所以，他一定要这样做，一定要让白淑妃死，哪怕，自己也舍不得。
都说君王狠辣，可是他对自己，何尝不是这般的狠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