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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04(2 / 3)

哥儿俩知道,无论是城里还是乡下,警察都是惹不起的。他们俩并排躺着,想的是同一个问题:怎样才能趁小偷没出森林之前逮到他?他们的思维方式是那么一致,就像两个人长了一个脑袋。

森林里的路只有一条,就在河边那儿。猎人无论是打猎还是回家,都要走这条路。小偷也不会走别的路,他的船肯定就停在这附近。

哥儿俩的船停在河的上游,走到那儿得一整天。

小河就在跟前,如果没有这密密层层的树林挡着,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跑到那儿,那样就可以……

哥儿俩还有一个宝贝,就是猎人敏锐的双眼,那是谁也抢不去的,除非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只要一发现贼,一枪就能把他干掉。

黑暗刚刚退去一点儿,可以看到树干了,哥儿俩从地上站了起来。

马尔捷米扬看了看弟弟,把皮包递给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出发了。

对森林他们还能不熟悉吗!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沿着野兽爬过的足迹,走到了林间的小路上。

小路上坑坑洼洼的,哥儿俩心急火燎地狂奔着,一会儿滑进了麋鹿蹄印里,一会儿又绊在了树根上,一直跑呀,跑呀,终于,可以听到前面湍急的水声了。他们这才放慢了步子,缓和了一下呼吸,睁大了眼睛,作好了准备,如果现在需要开枪,他们连手都不会抖一下的。

天已经大亮了。

他们拨开树枝,小心地观察着河面的动静,就像平时追踪猎物一样。

今年的秋雨一直下个不停,河水也猛涨起来,在哥儿俩的面前奔腾咆哮,发出巨大的吼声。顺着激流向前望去,视野很宽阔,可以看得很远很远。

河面上并没有船。

哥儿俩转头望去,在他们身后有一座小山,河水顺着山脚绕了一个急弯,山上的树木遮住了它们的视线。

如果小偷从这里逃走,他们可发现不了。

两人都没法作出选择,是盯着这边呢,还是看着那边?

他们的眼睛在波涛上搜寻,好像要在河面上找出蛛丝马迹。就这样站了很久很久,太阳已经出来了,升到了森林的上空,照得河面上的波浪闪闪发光。

哥儿俩一夜没睡,现在又累又困,在小路上折腾了半宿,现在腿都是酸的。但他俩一点儿坐下休息的想法都没有,万一小船就在这时候划过去呢?那岂不是要抱憾终生了。

昨天晚上他们就没有吃晚饭,早晨又没空出时间,可他们没有想过要从怀里掏出面包嚼上几口。

突然,马尔盖尔喊了起来(他的眼睛比较尖):“来了!”

这是他在沉默了六个小时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不能用快速来形容,起码比我们的叙述要快得多。

一只小船迅速地驶了过来。

马尔盖尔先看到了船上的猎狗,大声喊道:“别尔卡,过来!”

他们看见狗跳着,冲着主人的方向扑过来,但系在脖子上的皮带又把它拉了回去,猎狗愤怒的叫声,在汹涌的波涛声中仍然清晰可闻。

这时,马尔捷米扬扯开了绷带,左手把枪放在树枝上,右手扣动扳机放了一枪。

“打不进去,别打了,袋子挡着呢。”马尔盖尔气愤地说。

船舷上堆满了装着泥土的袋子。船桨在船尾后面快速地滑着,却看不见躲在后面划桨的人,子弹根本打不着他。

哥儿俩傻眼了,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小船飞快地驶了过来,应该马上作决定,不然一切都晚了。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哥儿俩的想法却头一次产生了分歧。

哥哥急急忙忙地给猎枪装弹药。

弟弟却举起了皮包,高声大叫:“给你貂皮,把狗还给我们!”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子弹在空中呼啸而过,船沿着对岸在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马尔捷米扬把枪重新放到树枝上,脸色苍白得可怕。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不就是想要狗崽吗!做梦去吧,谁也别想要!”

伤手不听使唤,枪在树枝上来回滑动,抓不住。

马尔盖尔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哥哥的枪推开,架上了自己的枪,面色凝重地说:“别说话,我来。”

他仔细地瞄着,就像打貂那样,要正中头部,不能损坏皮毛。瞄准,瞄准。

马尔捷米扬目不转睛地盯着船头上雪白的小狗。

别尔卡用力地挣着,后脚立在船上,前脚悬空,向着主人的方向,使劲扑着。脖子上的皮带紧紧地绷着。

再过一会儿,这个无价的朋友,就将消失在河湾处,永远地属于那个可恶的小偷了!

巨大的枪声在马尔捷米扬耳边响起。

马尔捷米扬看到,别尔卡的嘴巴向下一沉。

小船消失了。

有好几分钟的光景,哥儿俩盯着山脚下奔腾的河流,一动不动地站着。

后来,哥哥对着受伤的右手努了一下嘴说:“绷紧点。”

伤口流了很多血,马尔捷米扬感到一阵恶心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

他闭上了眼睛,在弟弟给他包扎的时候一直没有睁开过。

让他痛苦的不是伤口,而是爱狗的忽然离去。

他知道,弟弟和他一样悲伤,于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弟弟的脸。

可马尔盖尔突然向他狡黠地眨了一下左眼。

“哎,做什么鬼脸呢!”马尔捷米扬闭上眼睛想。

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这时,密林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他急忙睁开了眼。

这……不是别尔卡吗?——难道是它的灵魂,在他面前站着,湿漉漉的身体反射着阳光,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狗抖了抖身体,扑到马尔捷米扬的胸口,舔了舔他的脸,又跳到了旁边的马尔盖尔身上。

马尔捷米扬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弯腰抓起了半截皮带。

皮带的一头有一个半圆形的缺口,那是子弹留下来的痕迹。

“好家伙,你可真准!”他颤抖着声音对弟弟说道。可是,他又突然暗骂自己:这话不是多余吗?完全可以不说的。

温暖的家

齐 奇/文

那是一个冰冷的倾盆大雨的晚上,我独自一人孤独地坐在小城酒吧窗边的位置喝酒,凝望着雨中的昏暗和无尽的孤独。酒吧的对面就是我们这座小城的公园,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公园里面有绿油油的草坪。

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我在那间破旧的酒吧里停留了将近一个小时,细细地品味着酒的味道和我的人生。而我沉思的目光终于停留在100米以外一个绿色的水坑里的一团东西上,那团东西一动不动地在雨中的大水坑中潜伏着。我一直穿过落满雨水的窗户盯着看,想仔细看清楚那是什么?究竟是一只动物还是一堆被雨打湿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记得几天前,我在这酒吧附近看见过一只狗来到酒吧里讨要吃的东西。他的身上长满了疥癣,肚子饿得咕咕叫,从大小来看,和那团湿乎乎的东西很相像。我心想,这只狗为什么会冒着寒冷的雨水躺在冰冷的水坑里呢?很显然,或者他不是一只狗,要是狗的话,他一定是虚弱得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劳累的我,疲惫的我,再加上因为旧伤还在我的肩膀上发作而隐隐作痛,加上外面的狂风暴雨,我真的不想冒着暴风雨走出去。而不管那是不是一只狗,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一条狗,他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他只是一只普通可怜流浪狗,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独自飘泊的狗。而当时的我,看到那个情境,不禁感伤起来,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和他的处境相同,我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光,起身向门外走去。

过了那条马路,我走到公园的草坪上,看到了水坑里面的他,果然是那条讨饭吃的狗,他在水里躺着,我碰了碰他,他却一动不动。我感觉他已经死了,我用双手抓着他的胸部,将他扶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站在水里,耷拉着的脑袋,仿佛吊在他脖子上的重物。他的半边身体全是疥癣,耷拉着的耳朵也长满烂疮,全身瘦骨嶙峋,看起来非常丑,但是也非常可怜。“跟我来吧。”我对他说道,但愿我不用抱着他长满疮的身体去寻找避雨的地方。他摇了摇尾巴,拖着虚弱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跟在我的身后。我带着他走到酒吧的吧台旁边,他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我想他肯定是一直以来的营养不良,加上疾病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于是我觉得应该给他买点吃的,记得酒吧附近有一家便利店,这时间一定还没关门,于是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起身走向那个便利店的方向。我买了三罐狗粮,把它们全部塞进皮衣口袋。雨还在一直下着,我浑身湿透了,狼狈不堪。我沿着来时的路,快步跑回到到酒吧,酒吧里的灯光昏暗,那条狗已经病得起不来了,于是我让酒吧的服务员替我把罐头打开,放入到盘子里,把盘子放在狗的旁边,叫醒他,让他好好美餐一顿。那条狗看到有吃的东西,立刻专心吃起来。

服务员告诉我这只狗叫布布,他的主人因为出国了,所以就遗弃了他,他就被扔到了街上。听到这些,我的内心很是伤感,为什么一开始养了他,现在却又抛弃他呢,家不应该是永久的港湾吗?我想摸摸他,然而他的身上散发的恶臭味,让我难受不已,模样更是令人恐惧。“祝你好运吧。”我对他说道,接着大步走出了酒吧,但是内心不知为什么感到如此地伤感……

我一直在附近一家公司开车,正当我拉着一车货物穿过小城中心时,我看到布布站在离酒吧很近的人行道上。我很开心再次遇见他,于是,我远远地对着他大叫,他看到我也异常高兴,也远远地望着我,摇了摇尾巴,我为他的反应感到高兴,仿佛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重新见面。于是下班后我决定再去看他,我买了几罐我自己平日喜欢喝的啤酒和他最喜欢吃的狗粮。于是,我和我的这位“新朋友”在人行道上共进了晚餐,此时的我,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仿佛找到了一丝丝的温暖和慰藉,满是欢喜。

连续几天我下班后都去看他,每当我给他带来食物时,他都会用极大的热情欢迎我。他的主人抛弃了他,然而如今他有了我这个朋友,他对我的感激难以言表。有几天,我一直工作加班到很晚,一直没看见他,我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或者是否有好心人可怜他,将他带回家了。

一天下班之后,我早早收工,沿着人行道寻找他。我害怕我找到的布布不知会变成什么模样,真的不希望他死去,虽然他丑陋不堪,但是在我心里,他也是我最最忠实的朋友。找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在附近的小巷里,看到了他。原来,他身上的疾病发作,已经动弹不得,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疾病,已经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身体的一侧倒在地上,舌头被尘土淹没了,看到我时只动了一下尾巴尖。

于是,我抱起他,将他放在车上,拉着他一起去了附近最近的兽医院。当兽医为他检查完身体后,兽医对我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你的狗吗?”“不是,”我回答说,“他是只野狗。”

“他已经开始出现犬热病的症状了,”兽医忧伤地说,“假如他没有家,没有人照顾他,估计活不了多久了。”听了兽医的话,我的心为之一凉,于是当时我立刻决定把他带回家,给他一个家,好好照顾他。我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身上,他那长满疥癣的尾巴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不锈钢检查桌。我长叹了一口气,对医生说:“他有家了。”

从兽医院出来后,我就带着布布一起去了我的住处,连续一周,我都精心照顾他,喂药、喂水、喂饭,尽管他很难受,但是他知道我的用意,我的关心,还是坚强地吃着,尽量让我感到好受一些。每当我照顾他的时候,他为了表示感谢都会竭尽全力地轻轻地动一下尾巴,表达他的感恩。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在我的精心照料之下,他恢复得很好,身上的毛发也被打理得非常干净,渐渐体力也恢复了。每天下班,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他都会用最热情的方式和我一起嬉戏。之前那个浑身疥癣、肚子饿得咕咕叫、差点死在我面前的野狗,现在已经变得焕然一新,肌肉健壮,有着宽大的胸脯,身上的毛浓密而有光泽,变得异常漂亮。如果不是他那可恶的主人,他也许不会经历这一场劫难。

从有家变成无家,再到我们的相遇,也许他是上天给我的一份特殊的礼物,有好几次,当我的身心被孤独和沮丧快要摧垮的时候,布布为了报答我的恩情,都会把他的友情传达给我,直至我别无选择,重新露出笑脸,重获对生活的希望。

回首过往,也许那个雨夜,我与布布相识时,我们都处在生活的最低谷。但是如今我们不会感到失落、彷徨和孤单,也不再流浪了。因为我们彼此依靠,彼此关怀,我们都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个温馨的港湾。

爱得深沉

佚 名/文

住在这座人员混杂的公寓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丑丑。丑丑是一只常驻于此的公狗。在这个世界上,丑丑最喜欢做三件事:打架、吃剩菜,还有就是我们将要说到的——爱。

这几件事交织在一起,再加上丑丑常年在外流浪,极大地影响了他的生活。从头说起吧,他只有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也只是一个黑洞洞了,耳朵也只剩下一只了。他的左腿看起来曾经严重扭伤过,虽然现在已经痊愈了,但是走起来还是很不自然,好像在转弯。他的尾巴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残根,还不停地扭动着。

丑丑本来是一只有着黑灰色斑纹的小狗——除了他的头顶、脖子,甚至肩上都有着厚厚的、黄色的疤痕。人们看见丑丑都会有同样的反应:“那真是一只丑陋的狗啊!”

所有的孩子都被警告不要去摸他,大人们总是朝他扔石头,用水浇他;当他试图进入他们房子的时候,就用水冲他;如果他不离开,就把他的爪子挤在门缝里。丑丑总是作出同样的反应:如果你打开水龙头用水冲他,他就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直到你放弃。如果你朝他扔东西,他就会蜷缩着他那瘦长的身体趴在那里,没有丝毫反抗。

无论他什么时候看到那些孩子,他总是跑过去,汪汪地狂叫着,用头去拱那些孩子的手,请求他们的爱抚。如果你将他抱起来,他就会马上舔你的衣服、耳环,碰到什么就舔什么。

一天,丑丑跑到邻居家,向他们的爱斯基摩狗示爱。那些狗儿们却没有作出友善的回应,丑丑被咬伤了,伤势严重。我在公寓里听到他的尖叫,于是马上冲出去救他。当我到达那里时,看见他躺在地上。很显然,丑丑悲惨的生活就要走到尽头了。

丑丑躺在一片湿地上,他的后腿和后背扭曲得变了形,前胸白色的条纹有一条撕裂的伤口。我将他抱在怀里,打算带他回家,这时我能听到他艰难地喘息着,能够感觉到他在颤抖。我想他一定伤得很重。

随后,我感到耳边有一种很熟悉的被舔吮的感觉。丑丑,尽管忍受着剧痛和苦楚,又面临着死亡,他仍然试图舔吮着我的耳朵。我将他抱得更紧了,他用头蹭着我的手掌,然后转过头用他那仅剩的一只金色的眼睛看着我,我能够清楚地听到他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尽管忍受着剧痛,这只浑身上下布满了丑陋伤疤的狗依旧只是在寻求一丝爱意,也许是同情吧。

此刻,我觉得丑丑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最可爱的动物了。因为他从未咬过或是抓伤过我,甚至试图离开我,或者是作任何挣扎。丑丑只是看着我,他完全相信我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在我还没有走到家的时候,丑丑就死在了我的怀抱里,但是我抱着他坐了很久,一直在思索着:这样一只伤痕累累、丑陋而又到处流浪的小狗,是怎样改变了我的看法的,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纯洁心灵,怎样才能爱得那么深、那么真。

丑丑教会了我比任何书籍、讲座或访谈节目所学到的更多的给予和同情,为此,我将永远感激他。他的伤疤裸露在外,而我的却在内心深处。我要继续前行,学会如何爱得真切,爱得深沉,我会将我的一切都献给我所关爱的人。

许多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富有,更加成功,哦,还有更加讨人喜欢,更加漂亮,对我来说,我只希望做“丑丑”。

最后的日子

茉 莉/文

我的母亲是一位非常伟大的母亲,从我记事开始,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母亲每天做着一份全职工作,含辛茹苦地养大了我们三个孩子。此外,他还利用业余时间做一些其他兼职工作,尽力为家人创造一个温馨的家庭。从小到大,我只知道有关母亲的两个特点:她的意志像铁一样坚强,并且,她非常热爱大自然,热爱一切有生命的东西。

但是上天却要将我这个伟大的而富有爱心的母亲夺走,母亲患癌已有15年了,动了两次手术,但是却在最近发现癌症又一次转移,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了。医生让母亲在家中度过生命最后的日子,于是我和母亲都决定,母亲搬来和我一起住。

为了让母亲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舒适,我做好了计划表,在单位请了长假来照顾她。我更改了工作表,联系运输公司、肿瘤专家、晚期病人护理机构,联系购买医疗器械,寻找护理人员。对于母亲最后的日子,我的心愿很简单:让她生活在爱中,优雅地离开人世。

从医院开车回家的路上,母亲显得十分疲惫,到家之后,我立刻叫来了专职的护士来为母亲作检查。护士检查完,表情凝重悲伤地看着我说:“你要有思想准备,她的病情很严重,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好好照顾她吧。”听完她的话,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地悲伤和沉重,我能做的只能让母亲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

我这个温暖舒服的家中,不仅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只和我长久相伴的朋友,他就是欢欢,我心爱的狗狗。

在我们安装好医用电动病床和氧气装置之后,欢欢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对于家里的一系列变化,他并没有厌烦和对医用病床、氧气设备和医药气味有所畏惧。他也不害怕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女人,尽管她曾经喝斥过他。但是欢欢还是会跳上母亲的床尾,并待在那里。他也不害怕护士。当护士给母亲喂饭,或母亲去洗手间时,他很安静,也不捣乱。不管是给母亲换床还是洗澡出现混乱时,他都只是等着回到自己的岗位。除了吃食和大小便,欢欢决不离开母亲的房间。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母亲的病情开始有些好转。但别人告诉我:“这很正常,这种好转一般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

此时的我其实很脆弱,我十分伤心。但欢欢并没有轻易地放弃母亲。借着母亲病情好转的机会,他从床尾挪到了母亲的身边。母亲用消瘦的手指抚摸着他柔软的皮毛。他斜靠在母亲的身上,似乎要抓住她的求生欲望。

在欢欢的帮助下,母亲不管是在身体还是在心灵上都有了慰藉和好转。曾经有几天,母亲可以借助助行器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她的身后跟着欢欢,还拖着氧气管。她停下休息,欢欢也在那里休息。不管她走到哪里,欢欢都寸步不离。

尽管母亲很虚弱,但仍然爱抚着他,不让我抱走。几个星期过去了,母亲仍在和病魔作斗争。有一次,我听到母亲的房间里有声音,我推开门,发现她的床头升了起来。欢欢依偎在她的臂弯里,敬慕地听她读报纸。欢欢用爪子抚摸着母亲的脸,我的泪水不禁流了下来,这一幕令我永生难忘。最终,母亲在欢欢的依偎下离开了人世。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医用病床和氧气装置都已经撤了,所有的药物也都停了,护士也离开了。唯一没改变的是母亲和欢欢的情感还在,重病期间他们建立起来的那份难舍的情感依然存在。

虽然母亲已经不在了,但是欢欢依然记得那个房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那个房间床边,似乎等待着什么。在母亲的最后日子里面,正是因为欢欢的陪伴,才让她感到不再孤独无助,让她的心灵找到了慰藉。欢欢给予母亲的帮助和爱,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相信我伟大而坚强的母亲在天堂里都会对着我和欢欢微笑。

飞翔的愿望

[英]弗罗拉/文 苏文成/译

你见过一只狗天生就具有想要飞翔的愿望吗,很显然,我们家就拥有一只这样的狗狗。狄斯渴望飞翔的愿望是从小就有的。为了在工作时防止他来找我麻烦,我在他的床边围了栅栏,可是从那一天起,他就证明了这并不能阻止他飞出地球的英勇尝试,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停止。

狄斯的这种想要高飞的精神使他成为我生命中最好的伙伴和朋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只是将自己放到沙发顶上,在我阻止他之前,从上面跳下来。他“噗”的一声下来了,像是从肚子里吐出一口气。只有几个星期大的狗腿并不能支撑在他的高空降落,我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不知道。我在他娇小的耳朵旁边低声说:“我喜欢你,小飞狗。但是你现在可不能飞哦。”他专心地看着我,好像在说:“好的,但是不要指望我能够遵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

狄斯经常在家里给他自己做飞行训练,每次他都仔细视察地形,确定最高点,在他以后的日子里只要是能到的地方,他就会跑到最高点,然后从那里飞下来。几个月中,房间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枕头、毯子、毛巾,只要我能找到的任何柔软的东西,都是他着陆的垫子。有一天,我回到家里发现狄斯站在餐厅的中央,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系好你的椅带,我要乘它飞下来了!”我飞快地朝他跑过去,想抓住他,但是我还没有喊出“不要在餐厅里飞”时,他已经着陆了。从那天起,每天早晨在我上班之前,都会将餐厅的椅子放在桌子下面,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谁让我养了一只想要飞翔的狗狗呢?

不知道狄斯的这种想要飞翔的愿望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天放弃他的飞翔梦想。但是据我观察,他好像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该拿你怎么办啊,小飞狗?”每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都会这样问他。我给他找来一条形状类似飞机的狗绳,并祈祷他能够足够坚强,在他飞行的时候不要伤害到自己。在他5岁时的一天,狄斯蹦到躺椅的后背,然后飞走。当他着陆的时候,他伤到了背部。我匆忙地带着他去看兽医,医生说他伤到了椎骨间的软骨,需要进行手术。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好的狗妈妈,就应该找到一种方法,让他停止飞翔。

幸好,在医生的帮助下,狄斯从手术中恢复过来了,看着他摇着尾巴对着我,我的心情立刻变得好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睛里也闪耀着叛逆的光芒,似乎告诉我,让他放弃飞翔的梦想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医院,医生最后叮嘱我说:“不要再让他从高处跳跃了!”我试着去做,也确实做了。在他恢复期间,只要我不在他的身边,我就会将狄斯锁在一个板条箱里。他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剥夺我的自由、我的灵魂、我赖以生存的条件呢?”

也许他是对的,我圈起来的不仅仅是他的肉体,还有他的灵魂。所以,当他更强壮一些的时候,我开始让他走出箱子。我给他一套严厉的警告,规范他的行为,不过我和他都知道,他是不会遵守的。时光流逝,狄斯发现很难放弃这个习惯。当他老得不能够轻易地攀上沙发时,我给他做了一个斜坡。当然,首先他用这个斜坡作为他起跳的跳板。而且,就像以前那样为自己感到自豪。

这样过了好几年,突然间狄斯背部的尾端瘫痪了,此时的他再也不能跳跃了。狄斯飞翔的日子结束了,我不知道他和我谁更伤心。兽医也查不出任何毛病,于是我给狄斯买了一辆专门为狗狗准备的轮椅。“现在,狄斯,”我说,“我去寻找带有翅膀的手推车,但是他们没有。所以我想从现在起你不得不待在地上,做一只普通的狗。”几分钟之后,当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起居室里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我跑过去,看到狄斯站在斜坡上。在任何人阻止他之前,他转过来,全速滑了下来,他的耳朵飞了起来。

即使是这样,狄斯仍然没有放弃飞翔的愿望,他觉得自己依然可以快乐地飞翔。在这一点上,我更加能够理解,不应该去怀疑他翱翔的精神。而他一旦着陆在他的新“飞行器”上,他就会滑到斜坡上,再次起飞,对自己的这项功绩他感到很高兴。也许正是他这种百折不挠的飞翔精神教会了我更多。这种勇气,也许在我身上似乎缺少了一些。狄斯利用他身后的纺纱用的轮子在斜坡上飞上飞下,又度过了最后的三年时光,直到他飞翔到了另一个天堂去完成他未完成的飞翔愿望……

珍贵的一步

[美]戴安娜/文 安 宁/译

我6岁的女儿玛丽,拉着我的手走进了一家动物避难所。我们想挑选一只合适的小狗作为她的姐姐凯蒂12岁的生日礼物。我仔细地看着每一个笼子,看到那一双双渴求的棕色眼睛盯着我们。那是对爱和快乐家园的期盼,自从我和她们的父亲离婚之后,这些同样也是女儿们和我渴求的东西。

“这些都是新进的。”志愿者说着,便将我们带到一个笼子前面,那里有3只正在睡觉的小狗,漂亮的皮毛就像小熊一样。

“她们都是什么品种?”我边问边弯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她们。

“她们是中国混血狗,”那个志愿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看上去令人敬畏的狗。”

中间的那只小狗突然打着哈欠看着我们,我的心跳加速了。她令人感到惊奇,大大的爪子,脸上长着银黑色的狼斑。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真是令我震惊,那么温和、可爱,就像她的皮毛一样,是金黄色的。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告诉我,就是她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当我们将凯蒂的新伙伴带到她面前时她惊讶的表情。“我要叫她夏安。”凯蒂愉快地说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安完成了我所期望的一切。孩子们不再对我们失去的生活感到苦恼,相反,她们开始与她们的新狗狗做游戏。她们不再因失去父亲而感到沮丧,反而总是蹦蹦跳跳,开心地笑着。这所发生的一切给了我希望,她们会将这个艰难的过渡期过得更好,但愿有什么能够帮助我做同样的事情。

这是四月末的一个下午,事情发生了可怕的转变。女孩们和夏安在后院玩耍时,我去了商店。当我回到家,走上车道时,一辆皮卡车快速驶入我们这条街道。我下了车,手里拿着钥匙,看到夏安的绳索松了,她就像一阵烟似的从我的身旁跑过。

“夏安!”我喊道,“不!回来!”但是已经太迟了。她追赶着皮卡车,并撞在了车子的前轮上,身体被抛向了空中,“砰”的一声摔在了路边。

幸运的是,兽医院还开着门,他们收治了夏安。我一直守在夏安的身边关心着她,希望她在医生将她放到检查台上之前还活着。

“前肢看起来是受伤最严重的地方,”医生说着便用一个银色的夹子在她的脚趾间捏着,“神经已经受损,她没有任何知觉,我担心我们必须要把它切除。”

夏安手术的那一天,我度过了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当我们再次见到她,把她带到我们的身边时是那么毫无准备。夏安躺在笼子里喘息着,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从颈部到腹部都被剃得干干净净的。一条白色的绷带缠绕在她的肩部,那里原来是她的一条腿。一只塑料管也插在那里以帮助手术定位。她看起来是那么痛苦。当我看到夏安的尾巴虚弱地摇晃时,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都睡在地板上,陪着夏安。当她痛苦地呻吟,躺在一侧不能移动的时候,我在脑海中试图将她以前的样子描绘出来:跑、玩耍、跳到床上依偎在我的身边。我感到恐惧不安,怎样做才能让她恢复到原来那只无忧无虑的小狗。在某种意义上,我了解她身上所遭受的那种病痛。以前你过得开心,突然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了,你身处一个痛苦的世界中。

我和凯蒂在最开始的那几个夜晚轮流照顾她。我们注视着她,试着安慰她,给她止痛片,用勺子喂她香草冰淇淋。她打着盹,但是又经常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睡。每过几个小时,我们都会将她抱到外面,帮助她站立,这样她就可以去洗手间了。我们都已经精疲力竭,但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夏安回到我们的身边更重要了——即使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周一,凯蒂去学校了,我不得不独自照顾她。玛丽忙着看她的卡通书,而我则不停地围着夏安转。我为她换了新的绷带,并确信她不会试着去咬它们。我拍着她的脑袋,不停地给她讲她是多么强壮。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看着血从排泄管渗出,我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我回忆着她用那充满爱意而又甜美的眼睛望着我,而不是如此痛苦。

“你是生还者,”我在她的耳旁低声说着,“我们需要你,所以你必须好起来。孩子们依赖你,所以请你……不要放弃,站起来渡过这个难关。”

当我向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某些事物触动了我的内心。这些话语也适用于我自己。离婚仿佛是一场恶梦,那种痛苦太深了,以至于我想蜷缩起来或是死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独自振作起来。但是,难道孩子们不也正依靠我吗?难道我不能与痛苦作斗争,并渡过这个难关吗?当我将脸靠在夏安的鼻子旁边时,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的呼吸是那么轻柔,使我的皮肤感到很舒服。呼吸让我想起生命是多么珍贵啊。

“小可爱,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我说道,“如果你拼搏并渡过这个难关,我也将会为自己而奋斗。我们都将学到如何依靠自己一路走好。”

从那天起,事情有规律地发生了改变。夏安看起来更加警惕和舒适,勇敢地迈出了她的第一步,而我也开始哭得越少,笑得越多了。开始复原了,感觉真好。一天一点,一步一点,我和夏安一起努力着。

“看啊,妈妈!她做到了!夏安自己走起来了!”一周之后,当夏安在院子里漫步的时候,凯蒂指着她喊道。尽管她的前肢没有了,但是她走得非常好。事实上,她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失去什么。玛丽开心地鼓起掌来:“就像原来的她!”

我想了想并不同意,对女儿说:“宝贝,我认为现在的夏安比以前还要好,她会更加强壮的,因为她现在获得了重生,她迈出了最珍贵的一步,就像我们也会迈出崭新的一步,过得要比以前更好。”

这一刻,夏安停下来,望着我。那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们都获得了期许未来的新生命,都迈出了人生更加崭新而珍贵的一步。

史努比的旅程

佚?名/文

托普斯一家站在路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卡车发动机颤抖着熄了火。南希和乔夫妇带着他们的两个孩子——12岁的约迪和15岁的马修,还有老狗史努比,在离家1500英里远的怀俄明州的一条公路上,就这样陷入了困境。就连擅长修车的乔对他们这辆破卡车都无能为力。那患有白内障的小狗用晦暗的眼神焦虑地望着家人们的脸。

托普斯一家正在旅途中。5个月前,乔的一个外甥告诉他说纳帕山谷有工作可干,于是他们便决定冒险去看看。他们带着孩子和史努比从印第安纳州的韦恩堡的家出发,向加利福尼亚州进发。可到了那儿,乔并没如愿地找到仓管工作。南希和孩子都非常想家,再说他们的积蓄也快用完了。到了1月份,原来的美好愿望都落空了,于是他们决定返回韦恩堡。

卡车只能将他们带到怀俄明州的罗克斯普林斯这么远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卡车以25美元的价格卖给旧货商,然后搭便车去长途客运站乘客车回家。然而到了车站,迎接他们的有两个坏消息:一是他们手中的钱根本不够买四张去韦恩堡的车票,二是车上根本不允许带狗。

“但我们必须让史努比和我们一起走啊!”南希哭着哀求售票员道。

乔把南希从售票窗口拉走说,为史努比操心没用,我们先得想办法使我们四口人坐上车才是。一家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就打电话给旅行者援助组织寻求帮助。该组织立即伸出了援助之手,当地援助组织的代表给他们安排了房间过夜。房间里堆满了小包大包的东西,他们打了电话给老家的亲戚,亲戚们答应给他们凑路费,然后第二天汇过来。

“史努比怎么办?”等他们一挂电话,马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们不能没有史努比。”约迪有气无力地说道。史努比17岁了,心脏不太好,肾脏也有毛病,因此托普斯全家都为她感到忧虑。

乔把老狗抱起来。“史努比,”他用能博得她欢心的方式拽了拽她的耳朵,“我想你不得不搭便车回家了。”

“乔,别逗她了,”南希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在逗她,亲爱的。”乔肯定地说,把史努比搂进臂弯里,安慰南希,“我要试着找个向东去的卡车司机,拜托他把咱家老闺女捎回去。”

在当地卡车站,乔把史努比放到了他身边的凳子上,就与那些逗小狗的司机们攀谈起来。“哦,我愿意帮你,”他们七嘴八舌地这么说着,“她太可爱了,我真想让她给我做伴,但遗憾的是,这趟我不跑韦恩堡。”唯一一位原本可以帮忙的司机抱起史努比,仔细地看了后,“啊,不行,”他大声说,“这么老的一条狗,一路要停好几次车让她撒尿,可我还要赶时间啊。”乔并没有放弃,他仍满怀希望,贴出了一张告示,并将汽车旅馆的电话写在了上边。

“明天我们的车走之前一定会有人打电话来的。”当乔带着史努比回到汽车旅馆后,对孩子们预言着。

“如果没人打来电话怎么办呢?”约迪问。

乔回答说:“亲爱的,那我们也得非走不可,救助组织只帮我们付一天的旅馆住宿费。”

第二天乔去取汇款,南希和孩子们整理东西,看看哪些该塞进允许带上车的六件行李里,哪些不得不留下。史努比通常爱打盹,而这会儿,她却关注着南希和孩子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哪个人停下来思考,哪怕只是一会儿工夫,史努比都会用鼻子去拱那只空闲的手,让他抚摸她,抱她。

“她心里明白,”约迪把她抱在怀里说,“她明白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旅行者援助组织的代表来把他们没法带走的东西取走,捐献给当地的旧货店。那位代表是位善良的人,当他看到史努比的时候,不禁产生了恻隐之心,但又不得不考虑到现实问题,他开始左右为难起来,“17岁,对于一只狗来说,确实老了点儿,”他轻声说道,“或许你们可以这么考虑,她活的年头也够多了,而且一直过得还不错。”没人吭声,他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她留给我,等你们走后,我再给她实行安乐死。”

孩子们望着南希,什么也没说。他们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不想提出异议使妈妈为难。南希低着头,每次与史努比散步、嬉闹和野餐的欢乐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每晚进入孩子们的房间与他们吻别道晚安时,史努比也仰头要她吻。

“谢谢您,”南希对那位代表说,“谢谢您肯帮忙,但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坚定地重复着,“史努比是我们家的一分子,我们是不会舍弃家人的。”南希伸手抓起电话本,翻看黄页,在“动物临时寄养场”一栏查找起来,然后开始拨号。她开始认真地向每个临时寄养场解释他们家遇到的麻烦事儿。“但是,”她恳求道,“如果你们愿意暂时收留我们的小狗,最终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回韦恩堡的,我说话算数,一定会付给你们钱的。请相信我,求求你们了!”

一个能寄养宠物的动物诊所终于同意了。旅行者援助组织的代表开车把他们送了过去。南希是最后一个与史努比告别的,她跪在她身旁,抚摸着她那冰冷的鼻子和嘴巴。“你知道的,如果我们有其他的办法,一定不会把你留在这儿的。”南希低声说道,“所以你绝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等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家,我发誓。”

一回到韦恩堡,托普斯一家就把一间活动房屋租了下来,乔的一个哥哥送给他们一辆旧车,嫂嫂们给了他们锅碗瓢盆和床单床罩之类的家当。孩子们又回到原来的学校读书,南希和乔都找到了工作。一家人的生活逐渐安定了,但是家里缺少了史努比,一家人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伤痛。南希每天都打电话给不同的搬运公司,请求他们把史努比捎回来。约迪和马修每天放学回家就问妈妈运气怎样,她只好回答说还没消息。

到了3月份,他们回韦恩堡已有6周了,南希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中。她担心史努比已死的噩耗会从怀俄明传来,而她还不曾知道主人们曾为她的归来付出了多少艰辛。想尽了种种办法仍于事无补,一天,她把电话打到了韦恩堡的动物管理部门,讲述了他们的故事。

“我不知道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南希讲述完后,一个叫罗德的主任说,“不过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试试。”

一周后,罗德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但都无济于事。史努比身体孱弱,不能放在没暖气的行李舱里空运。一家专业动物运输公司要价665美元。普通的运输公司又不愿意承担这样的运输任务。罗德把最后一个电话挂断了,摇着头。“我真希望现在还有当年的快马邮递,”他对他的助手斯基普说道,“他们可以把狗带回来。”

“那他们要一个骑手一个骑手地接力,那可成了小狗快运了。”斯基普打趣道。

罗德想了一会儿:“呀,对啊,或许这样可以。”他找出一张地图和一张写有怀俄明、内布拉斯加、艾奥华、伊利诺伊和印第安纳州所有动物庇护站的名单,然后便开始拨电话。能有足够的志愿者加入这个横跨5个州的小狗快运行列吗?会有很多人坚信,为了让一只17岁的老狗与家人团聚,值得他们西行100多英里去接她,再东行100多英里把她交给下一个司机吗?

一周后,罗德给托普斯家打电话:“狗狗快运明日启程,史努比快回家了!”他激动地告诉南希这一好消息。

罗克斯普林斯动物管理部门的负责人志愿担任史努比的第一位司机。他把车停在动物诊所外,兽医把史努比用绒衣包好,送她上车。“她感冒了,”兽医说,“别让她着凉。购物袋里装着她该吃的药和用药说明,还有根据她肾脏情况专门制作的食物。”

她把老狗放到车座上后,伸出了手,史努比就把爪子放到了她的手掌上。“老闺女,不必客气,”兽医握着史努比的爪子说,“很高兴照顾你。祝你好运,能平安到家!”